林鶴駿跟玄燁行國禮,玄燁以子婿之禮回,林父知道他的心思,也沒有推辭。看來心裏也是有些無奈了。
林鶴駿依然請玄燁上座,玄燁辭讓,選擇坐在左邊第一把椅子上,林語凝坐在第二把,她是故意讓出第一把椅子的,想讓玄燁跟自己坐。玄燁自然懂得,也頗合他心意。林語凝宛然一笑,非常動人。玄燁看著呆了一呆。
林鶴駿沒再推讓,自個在主位坐下,他知道這不合規矩,但看到淳親王與女兒對視的模樣,心裏頗不是滋味。家裏不能再出一個止水,她的一生差不多給一個男人毀掉了。
林鶴駿咳嗽一聲,兩人回神。林語凝低下頭笑著,想著爹爹這個老頑固。
林鶴駿開口道:“不知王爺因何駕臨涼州?”他其實想問,因何駕臨鄙府,想想也知道,就改成了涼州。想必朝廷有事,他沒那麼單純到會以為淳親王為了兒女私情拋開京中一堆要事而來涼州。
隻有自己的傻女兒會這麼想吧。看看女兒看淳王爺的模樣,已然深陷其中。他心裏大大歎口氣,想著已經晚了。凝兒已經陷進去了。
玄燁笑著看看語凝,說道:“也沒什麼事,就是京中太悶了。江南景色好,所以來走走。”一副全然是為了山水景色的模樣,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看看身旁的語凝,兩人相對而笑。
林鶴駿有點坐不住:“比起涼州來,青州的山水更美,想來王爺也想去看看。”顯然想把玄燁請走。
玄燁也馬上了然,笑道:“早就聽聞青州佳山水,改天一定去看看。”說完看看語凝。想是一起遊玩的意思。
林鶴駿不悅,道:“如蒙王爺不棄,鄙人願做向導,陪王爺一遊。”聞聽此言,林語凝精神一振,很期待地看著父親。林鶴駿瞪她一眼,別想我會遂了你的心思。
玄燁馬上應承:“如能如此,小王不勝榮幸!在此感謝國丈。”心裏樂開了花,他哪知林父的安排。看著這一雙小兒女喜不自禁的模樣,林父心裏冷冷一哼,該來的總會來的。
林鶴駿吩咐林豐準備上王爺的晚膳,留玄燁用飯。玄燁也巴不得能跟語凝多待會,也好借此機會和準嶽丈多接觸接觸,希望能讓他改觀。他並不知林鶴駿非不喜歡他本人,而是因為他的身份。
晚飯依然隻有林父、語凝、淳王爺、紫竺幾人一同吃。紫竺也是在林語凝的強烈要求下,才上桌一起吃飯的。本來在沈吟詩病逝之後,林鶴駿都是自己在屋內用飯,隻中午一餐和林語凝二人在飯廳吃,其餘時間都在自己房間解決。
紫竺是沈吟詩臨走之前的托付之人,林鶴駿、林語凝、林府的事都一一交代給了她。所以其實已經是代理主母的身份,隻是林鶴駿還拗著不肯娶她,其實心裏已經慢慢能接受了。隻是沈吟詩在他心裏根深蒂固,恐怕別人很難能撼動她的位置。
紫竺也並沒有想取而代之的意思,她自幼跟著夫人,性情、喜好都像極了她。對老爺的仰慕也自少女時即已萌生,幾次沈吟詩做主要給她尋樁好婚事,她都婉拒了。慢慢地,沈吟詩也懂了她的心思,便不再強求。所以臨去之前,紫竺是她最為倚重、信任之人,便把一切都交托給她。
紫竺也未辜負夫人對她的信賴。本來林語清姐妹一直就把她當作大姐姐看待,也都很喜歡敬重她,所以這樣的安排眾人並沒什麼異議。隻是林鶴駿一直拗不過勁兒來,他心裏恐難再擠進去一個人。
晚飯吃得平平靜靜。在飯桌上的林父突然溫和了許多,和玄燁也聊了一些邊關的風土民情之類的。林語凝很是高興爹爹終於願意去了解燁哥哥。她很開心地大家夾著菜,玄燁也給她夾她愛吃的。桌上很是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