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弦恍惚醒來,天光卻不很明,往常這個點太陽光該豔豔的照進來才對。
她按壓著太陽穴轉過腦袋,落地窗前的烏紗簾子合了大半,隻剩細碎的白光打在地板上。
她微微伸了個懶腰,眯著眼睛在原地緩衝了好一會才踉蹌著爬起來,長時間交疊著雙腿,膝關節都有些酸痛。
將畫稿收進櫃子裏,路弦活動了下身體後便往浴室裏走。
拆封新買的沐浴露,熱水衝刷下來模糊了鏡麵,空氣中霎時充盈著濃鬱的玫瑰香。
純白色的泡泡袖凹不出什麼身形,自從劉耀文表白後,她沒再從衣櫃裏掀出什麼布料很少的衣服。
在廚房簡單煮了鍋麵條,再煎了兩個橢圓的荷包蛋,路弦卸下圍裙,準備去敲弟弟的房門。
鬧歸鬧,拗歸拗,沒什麼能比吃飯更重要。
“耀文,你不吃晚飯嗎?”
她倚在門柩邊,聲音挺輕。
門開得很快,她略過少年瘦削的下巴看見書桌上三四本攤開的教輔與卷子。
看樣子她似乎是打擾了他。
“姐姐,我不餓。”
劉耀文努力不去看她破皮的唇角。
明明沒舍得用什麼勁,怎麼會咬破皮了?
“刷題也得補充能量吧。”
路弦笑了聲,故作苦惱道,
“那我煮了兩個人的份兒,我也解決不掉啊,難道倒掉?”
劉耀文眼睛似乎閃了下,有抹亮光。
本來真的不餓,但是一聽見姐姐說煮了他那份兒,心就暖洋洋的,不免有些悸動。
“姐姐說得很對。”
少年靦腆,微微彎著唇,
“我有兩道題一直解不出來,吃完飯,姐姐可以教我解嗎?”
路弦挑了挑眉,起碼現在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不如早前那樣尷尬了。
她潛意識裏認為是自己的話讓乖崽崽得到了一定啟發,並沒有多想,而是依著姐姐的身份應了聲好,根本沒有注意到少年眼裏滑過的得逞之意。
本著自己諄諄教導讓浪子回頭,路弦在餐桌上愣是多挖了幾勺老幹媽,紅油在湯麵上漂浮著,她夾起麵條往嘴裏送時,還被燙疼了唇角。
她點了點那個位置,又是一陣刺痛。
難道是嘴巴太幹導致開裂了嗎?
疑問存活不久,她嘶了聲,抬臉便看見乖崽崽遞了兩張紙巾過來。
“謝謝崽崽。”
她無意的一個稱呼成功將少年撩撥得麵頰微紅。
劉耀文怔了幾秒才收回手,抿緊薄唇,嗓音沙啞回了句不用謝。
“等會。你手怎麼受傷了?”
路弦擦嘴的動作頓了頓,視線還停滯在他身上。
挑了挑眉,示意他攤開掌心。
劉耀文起初還有些不情不願,小傷而已,他不想讓姐姐擔心,雲淡風輕想一句帶過,
“寫作業的時候不小心紮破了。”
“那麼不小心呢?”
路弦微微抬起下巴,眼中審視色彩濃重。
“伸出來給我看看。”
總不能說,是因為一直走神在想你才把手心紮破的吧。
劉耀文垂下雙眸,掌心朝上。
點點血跡已經幹涸,但不能碰水。
這種傷口也不適合貼創口貼,看著還有些可怖。
路弦活二十多年也沒有受過什麼傷,她最怕疼。所以看見別人受傷流血,心裏總會毛毛的,能記好久好久。
路忱那老王八蛋指骨被壓斷的時候,做手術時血肉模糊的,那個場景至今還印在她腦子裏。
“劉耀文,為什麼不說?”
路弦的臉色有些難看。
劉耀文察覺到她表情上的不舒服,立即把手收了回去,聲線暗啞,
“小傷。”
路弦食欲頓無,放下筷子,熱氣還暈在她眼前。口吻無奈卻又認真,
“可是你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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