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車隊是屬於朝部族的產業,五位駕車者也都是朝部族族民,他們的外形除了豎耳和棕色毛發外,像極了人族模樣。
第二輛攀馬大車的駕車者最為年老,資曆也是最深,一眼就看出了王戰他們的小心結,不由熱心的打趣道:“小仔們,鳥飛天魚滑水,世界千萬愁事,都當堅強麵對才是。靜下心來好好欣賞沿途事物吧,心事那麼多,在沙洲學院可學不了太多東西!”
王戰一聽,連忙擦去眼角淚水,充滿認可的說道:“老爺爺,您說的真好!”
駕車老者“哈哈”一笑,轉頭想看看是哪位小仔如此精明,卻是看得一愣。
此時的王戰並沒有遮掩人族的特有樣貌,這也是格羅的意思,不用躲躲藏藏的,王戰無論什麼模樣都是離眼部族的一份子,不怕沙洲學院來查。不過,不知內情的獸人可不會這麼想!
駕車老者滿眼驚奇,他們來時還特意了解過離眼部族現在的情況,沒想到,三個珍貴的沙洲學院學員名額中竟有一個人族小子,他忍不住脫口說道:“咦,又是一個人族?”
這個“又”,頓時引起了王戰的興趣,也吸引了洛伊和彥的注意力。很快,在他們的追問下,駕車老者便將之前所見告訴了他們。
原來,這個車隊去年曾送一位特招學員到沙洲學院的飛翼站,在那裏,駕車老者偶遇到一位同樣要去往沙洲學院學習的貴族。
那位貴族和一般的貴族不同,得到了飛翼站官員的親自迎接不說,帶的東西也特別多,而且,那位貴族身旁跟隨著一個瘦得連駕車老者都看不下去的人族奴隸,於是他在看清王戰模樣時才會說又是一個人族。
得此消息後,王戰莫名的心裏一沉,他這個人族奴隸餐餐溫飽自由自在,為什麼別的人族奴隸就不能得到和他相同的待遇?
“小子,你太天真了!”浩塵忍不住出言道:“這事其實很正常,人族與獸人族積怨千年,兩族邊境戰事從未消停過。兩族把俘虜或是搶奪的對方族民販賣到各地,不僅是要換取錢財,也是在攻伐對方的意誌……”
經浩塵點撥,王戰才知道世間之事原來並不是全都那麼簡單,同時,他的心也沉到了穀底。
王戰覺得,獸人族與人族這般敵對,很可能會再次爆發像千年前一樣的大戰。無論是哪方最終贏得戰爭,這都是他不允許的,因為他在離眼部族學到的體驗到最多的就是和平。他明白隻有和平才能好好活著,也隻有和平才能讓各族民眾有追求更加美好的期望,這就是他內心的信念!
浩塵可沒有阻止王戰的胡思亂想,不然又會是一大堆令他頭疼的問題。王戰也當作浩塵並不存在,幾經思量就確定了維護世界和平這個偉大的人生目標……
漫漫長路遠,攀馬體壯力強,健步不歇。
隨著王戰他們距離離眼部族越來越遠,王戰所見也更加豐富。
車隊所行,都是靠近獸人族部族聚居地,這也是車隊的規矩,因為沙洲學院開學時段少不了心懷叵測之徒攔路搶奪物資,甚至不擇手段殺獸人越貨,與部族相近的話,至少能有個照應。
也正是這種路途選擇,王戰見到了在臨鎮從未見過的獸人,在駕車老者的熱心介紹中,他認識了藏居山石隱洞的當隱部族、棲息林中樹窩的弓部族、靠水而居的土林部族等等,還有那些獨特的山山水水林藤花草,每一個種都令他感到新奇有趣。
王戰畢竟還是個對這世界充滿美好想象的孩子,隨著接觸新事物越多,他也逐漸忘記了離開離眼部族的悲傷,與洛伊、彥爭先恐後的認知著他們麵前的新世界,還總想著見識更多,大飽眼福!
傍晚時分,車隊車長尋了個途中部族的老朋友,並在部族中借宿了一晚,等到天明才再次出發。隻是第二個夜晚因為其中一輛大車出現了些故障,他們隻能在一個較為陡峭的崖坡下築帳休息。
深夜,篝火映照不滅,驅暗拒寒。
篝火旁,搭建有三個簡易帳篷。王戰三位在中間帳篷內休息,他們旁邊的帳篷內,七位離眼部族族衛臨近休息,以便遇到危險好保護他們。倒是車隊車長和四位駕車者的帳篷離得稍遠,不知是不想打擾他們休息,還是在遇到劫掠時好方便逃生。
篝火和帳篷外,五輛攀馬大車圍成了一個圈,攀馬和大車都已經被綁固好,另外八位離眼部族族衛分散開來,警惕的守護著。
雙月當空,山林間蟲鳴不斷,偶有幾聲鳥啼,一切都很正常。唯一怪異的是,崖坡上的林中蔓延出來淡白薄霧,連綿一片,借著微風向篝火地覆蓋了過去。
山林霧多,見到薄霧的離眼部族族衛也沒有在意,不久後,薄霧就將篝火地完全籠罩,甚至侵襲到帳篷之內。
“呼哧哧。”
吃著草食的攀馬突然停止了咀嚼,豎耳轉動,鼻口發出緊張的聲音,並轉頭看向了崖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