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日(1 / 3)

1745年7月19日晴

根據Thomas的情報,今天這邊回來一輛運奴車,我們準備從它下手。

我和Liszt站在屋頂俯瞰波士頓的一座廣場,此刻的我們都穿了紅色的製服。

我低頭看自己那身,Slater的血跡還零星殘留於褐色皮帶上,白襪子那也有一塊髒汙,除此之外偽裝很像樣;Liszt穿的是他自己的那套軍服,不過他非得挑衣服的刺。

“我都忘記這一套穿在身上有多難受了。”他撇著嘴說道。

“難受恐怕也是必要的,”我說,“不然不夠以假亂真。”

我望著他,還好我們不用再忍太久。

“押運隊應該很快就到,”我說,“聽我信號發起進攻。”

“明白,先生,”Liszt答。

下方廣場上,一輛傾覆的馬車堵住了去路,有兩個人累得氣喘籲籲,努力想把它翻回來。

或者我該說,裝得氣喘籲籲,其實沒出一點力。因為那兩人正是Thomas與已經恢複的差不多的Benjamin。馬車也是我們四個之前故意推倒的,策略性地選在了封鎖路口的位置。

不遠處,鐵匠鋪投下的影子裏蹲著Johnson和Williams,他倆坐在倒扣的桶上,拉低帽簷擋住眼睛,裝成一對歇工的鐵匠,無所事事地看風景、消磨時間。

陷阱已經就緒。我把望遠鏡舉到眼前,監視另一頭通向廣場的情形。總算出現了——九名紅外套組成的押運小隊朝我們過來了。其中一個駕著堆滿幹草的車,身旁坐的……

我調節著焦距。是個莫霍克女人——漂亮的莫霍克女人,盡管被鏈條縛住,麵容卻依然高傲而倔強,身體坐得筆直;反觀一旁駕車的紅外套,弓著背,嘴裏叼了根細長的煙鬥,同她形成了鮮明反差。我注意到她臉頰有一塊淤青,居然心頭湧起一陣憤怒,連我自己都覺得意外。不知他們何時抓的她,又是如何辦到的。顯然她奮力反抗過。

“先生,”Liszt在我一旁提點,“是不是該給信號了?”

我清了清嗓子。“當然了,Liszt,”說著,我嘬起手指低低地吹響口哨,然後繼續望風。下方同伴們用手勢交流著“準備好了”,Thomas和Benjamin依舊佯裝處置馬車。

我們等待,等待,直到紅衣軍挺進廣場,發現被擋住了去路。

“見鬼,這是什麼?”打頭衛兵說。

“萬分抱歉,長官們——咱們碰到了一點不順心的小事故,”Thomas邊說邊攤開兩手,露出諂媚的笑容。

打頭的紅外套一聽Thomas那醉鬼特有的口音後,便丟下個鄙夷的眼神,他臉色發紫,雖然還比不上身上製服鮮豔。

“處理掉——快點!”衛兵厲聲說。

“是是,各位老爺,這就去,”Thomas諂笑著說道,然後他抬手到額發,恭順地致了個禮,轉身幫Benjamin推車去了。

我和Liszt趴在上方關注著這一切。Johnson和Williams坐著,臉藏在影子裏,也在觀看。紅外套們既沒有果斷繞路,更是萬幸他們自持身份沒有幫Thomas與Benjamin一起把車扶正,隻是袖手旁觀。衛兵頭子越等越光火,終於爆發了。

“喂,再搞不好,別怪我們碾著它過了。”一個衛兵向Thomas那邊丟了一塊石頭說道。

“請別這樣,”我見Thomas向我們趴據的屋頂瞟來一眼,又給端坐蓄勢待發的Williams和Johnson使了個眼色,兩人手已經摸上劍柄,他說出了行動暗號:“我們就快好了。”

Benjamin應聲拔劍,一氣嗬成地刺穿了離他最近的士兵;衛兵頭子還不及反應,Thomas也發動了,一把匕首從他袖口滑出,瞬間嵌進了對方眼窩。

與此同時,Williams與Johnson衝出藏身地,有三人繼而倒在他們劍下。我和Liszt從高處躍到地麵,對離我倆最近的數名士兵發動了奇襲,片刻便解決四個。我們甚至沒讓他們有尊嚴地斷氣,因為擔心衣物沾血,在他們一息尚存時就扒走了他們都製服。

沒多久,我們將屍體拖去旁邊的馬廄,把柵門關上閂好,回到廣場。六名紅外套取代了九名。一支新押運隊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