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談情說愛(1 / 2)

晴朗的秋日午後,陽光暖洋洋懶洋洋,我穿著邋裏邋遢的家居服,頭發散亂眉目渾濁,慢悠悠的閑晃到小區對麵的星巴克店買了超大杯榛果拿鐵,蹲在門口小口啜飲著觀望過往的人群。人們大都神色凝重步履匆匆,像有天大的事情要做,但他們經過我身旁時,總要在百忙之中留下異樣的眼光,好像我是一個宇宙超級無敵異類。這刺激了我近來脆弱的神經,以至於我有種極其強烈的衝動,想猛的站起來大聲嗬斥他們:我蹲在門口喝咖啡怎麼了?礙著你們了嗎?可我什麼都沒做。

為什麼我總愛不修邊幅的蹲在人家店門口喝咖啡呢?

我自己也無法解釋,而世界上又有幾件事情是可以完全解釋清楚的呢?

我依然決定我行我素。

【1】

與蘇馳相識三周,他雷打不動的每天下午都帶我去晚餐。或是我們兩個人,或是一大幫人。他從來不刻意介紹跟我們共同進餐的人給我認識,也不要求我去認識他們每一個人。或者,這對於其他女人來說,是一件非常不愉快的事情,但對我而言,相當自在。我偶爾會對同桌的陌生人微笑示意,偶爾聽到某些坐而論道的虛偽調調埋頭吃東西,偶爾隻是在坐在一旁抽著煙異想天開。

有時用餐結束,我們會手牽手去附近的林蔭道上散步,微涼的秋風中,兩人手裏各自夾著一支煙,漫步目的的走著。

他說:“我們這樣隨意的大量抽煙,似乎是在慢性自殺。”

我說:“就算我們每天不做任何有害於健康的事情,將所有的時間用來奮鬥、旅行、看電影、聽音樂,我們還是一樣會隨著時間的流逝一步一步緩慢的接近死亡。從這個意義上說,我們也是在慢性自殺。”

“溫岩,你是個思想不健康的小孩子。”他轉過頭來笑笑,鬆開握著我的手,將我擁住繼續往前走。

這似乎是我們最為親密的一次。但在我的認知世界裏,情侶或是正在談戀愛的男女,他們的行為舉止遠不止於此吧?!

我問依諾:“你和陳健進行到哪一步了?”

“我最近一直懷疑自己懷孕了,你說這是哪一步。”

“多久發展到這一步的?”

依諾哈哈大笑,“小朋友,你跟蘇馳不會還在發乎情止乎禮吧?”

“對於兩個在思想和行為舉止方麵都很切合的人來說,這是不是不正常?”

“你是傻瓜嗎?像蘇馳那樣的男人,有多少女人在前仆後繼的想方設法**,你倒好,三十多歲了還像個沒談過戀愛的小女孩兒似的跟他玩起了手拉手的過家家遊戲!”

“難道一定要上過床的男女才算是戀愛嗎?如今談戀愛已經不需要語言的交流和精神世界的切合點了嗎?”我不同意依諾的觀點。

“我最親愛的,在一段戀愛當中,性關係的和諧是至關重要必不可少的一項,無論你所謂的精神世界有多麼接近,如果那方麵不和諧,是不會長久的。我倒覺得趁著你還沒有對他投入太多感情之前趕緊試試看,省得以後陷得太深才發現不和諧,那時候抽身就難了。”依諾白了我一眼,這讓我想起每當我蹲在星巴克門口喝咖啡時路人們的眼神。

我無話可說。

但是,人與人之間初次見麵的好感究竟是基於潛意識當中的欲望還是單純直覺上的認同感呢?

我想,至少我是後者。

在這個速食時代的速食愛情世界裏,難道我真的是異類嗎?

【2】

考慮了很久,我還是決定去辭職。

那是一家二三流的娛樂經紀公司。藝人們大都是人們在各類媒體上很少看到的那種,能出片或接戲的,空有美麗的皮囊而沒有實力且胸無大誌,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嫁入豪門,過上錦衣玉食的少奶奶生活。我不知道這樣的公司能在業內存在多久,而我在這個公司裏又能做些什麼。

老板是朋友的朋友,我去辭職的時候卻對我惡語相加。

“別眼高手低,以為自己在大公司裏呆了幾年就有什麼了不起的。以為自己多清白似的!”

我沒有回擊。其實我知道,他很想留住我,畢竟我任勞任怨也有些資源。

“你本來也不適合這樣的公司。”吃飯的時候蘇馳如是說。

“哦?”

“你太認真又太天真。”蘇馳笑著用手摸摸我的頭發,那動作就像在一起很久的情侶一般。我回想起依諾才跟我講過不久的戀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