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肥胖壯碩的身影推開虛掩的房門擠了進來,目光在整個屋裏滴溜溜地轉動著。
沈欣宜放下梳子走了出去,“劉姐!”她望著麵前發福有些厲害的的中年女人,語氣平和地說道。
“小沈呐,聽說你要搬走了是嗎?”一向不怎麼有好臉色的老女人臉上浮現著難得的笑意。
“劉姐,房子暫時先不退,以後我會按時把房租打給你!”沈欣宜溫和地對她說道,雖然不是很喜歡麵前的這個女人,但是一向待人溫和善良的她,不習慣對別人擺臉色。
“聽說你又要嫁人了是嗎,而且我聽說對方還是個豪門?”女人的臉上露出詭異的八卦神色,眼睛賊溜溜的,她一向看不起這個單親媽媽,雖然看起來性格溫順寧靜,骨子裏卻清冷的很,仗著有幾分姿色,聽說在外麵從事什麼不幹不淨的職業,現在倒好,居然還讓她攀上了一個有錢的男人,心裏酸的很,“你真命好,果然女人的長相就是重要!”說著,目光又在房間裏來來往往的打量著,仿佛要看出什麼貓膩來。
“劉姐我們也要出發了,如果沒什麼事…。您看…”沈欣宜忽略她話裏的嘲諷,都快走了,也懶得和這種人計較什麼了。
“好的,好的!”收回目光,女人露出尷尬的笑容,然後不怎麼情願的走了,鼻子裏似乎若隱若現地發出冷哼。
沈欣宜並沒有在意地合上了門。
房間裏的木欣用力地抓緊了裙角,眼睛有些泛紅。
牽著木欣的手從昏暗的樓道裏出來。
空氣裏彌漫著再熟悉不過的焦糊的味道,是住她們家樓下的一位孤寡老奶奶,年紀很大了,隻能吃糊過頭的清粥,每天半夜還能聽到她隱約低沉的咳嗽聲,有時會同媽媽開個玩笑,“如果哪天聽不見咳嗽的聲音了,記得過來敲敲我的門,我可不希望死在家裏沒人知道,”是一個心酸的玩笑。
這個破舊的小區住的人很雜亂,什麼人都有,所以鄰裏間關係不是十分和睦。每個人對其他任何人都是充滿警惕的,偶爾還能聽見從哪個公用區域裏傳來撕扯的吵鬧聲,小孩子的啼哭聲,有時還會伴著鍋碗碎裂聲。
從最初的討厭,到慢慢的習慣,她花了整整三年的時間,這期間,她也同別人打過架,那個房東阿姨沒事就喜歡在飯點的時候站在大家公共的廚房裏同大家講著誰誰家的八卦,作為房東,誰家的什麼事情她再清楚不過了。自然也不放過她們家,一個漂亮的單親媽媽,身上的故事本身就是讓人充滿無限遐想的,後來不知道是誰家的男人從哪裏打聽來說媽媽在夜總會上班,小小的樓裏炸開了鍋,大家沒事在一起就對她們家擠眉弄眼。一次一個小孩子在她的麵背了家裏大人說的話,她憤怒的就和他打了一架。
有人騎著自行車從她們身邊經過,是前院的李子的爸爸,車子上還掛著熱騰騰的包子,是在小區門口那家包子店買的,木欣也喜歡吃。冬天最喜歡捂著兩個來暖手。
無論這裏的氣息多麼粗鄙,可是也漸漸融入了她的生活,讓她接受甚至是習慣,媽媽說,忘記這裏吧,忘記這裏的一切,她們會有全新的生活。
木欣抬眼看著不遠處的那輛轎車,黑色的車身,沉冷霸氣,給她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媽媽捏緊了她的小手,然後牽著她一步一步向前麵走去。
前麵是等待她們的全新的生活。
司機叔叔從車上下來了,然後恭敬地替她們打開後麵的車門,小心地護著她們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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