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府離沈秋歌的鋪子不遠,她幾步路到了嚴府,上前敲了兩下,門便打開了,開門的還是上次的仆人,隻是這次他一見是沈秋歌,驚喜道:“沈小娘子有何事?快進來坐坐。”
沈秋歌趕著去地裏種辣椒,並沒有進去的打算,“我就不進去了,勞煩你把這交給嚴藝,說是給他嚐嚐。”說著,把背簍裏的奶茶和珍珠遞給了他,就轉身離開了。
“哎!等等……”那仆人喊了兩聲,但沈秋歌已經走遠了。他拿著還是溫熱的水囊,捏了捏,嘟囔著也不知裏麵裝的什麼。
嚴藝收到水囊的時候,正在給自家郎君磨墨,聽聞是沈秋歌特地給他的,臉上都笑開了花。
“郎君,秋姐兒也太好了,還特地給我送來,肯定是她弄的新吃食。不知味道怎麼樣。”嚴藝一興奮,就沒忍住開始話癆起來。
嚴兆銘不知為何聽得有些煩躁,瞥了他幾眼,說道:“你想吃就吃,小聲些。”
嚴藝聽了還真跑去廚房把珍珠奶茶混好,嚴兆銘看著他離開的身影,莫名感覺更生氣了。
這沈秋歌怎麼回事,怎麼隻給嚴藝送吃食,這牛奶還是我幫她找的。嚴兆銘越想越氣,他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普通的牛奶煮出來他也嚐不到味道。
正在播辣椒種子的沈秋歌突然打了三個噴嚏。誰在罵她嗎?還是感冒了?沈秋歌心想著這兩天容易著涼,看來還得再穿點衣服。
點種子是個辛苦活,需要一直彎著腰躬著背,沈秋歌隻能幹一會歇一會再繼續,好在有嚴家的雇農的幫忙,估計她一個人幹到明天也幹不完。
倒是嚴管事心思細膩,上次就看出自家郎君對沈秋歌不一般,見沈秋歌一人做活,特意多給她派了兩個人手幫忙。
這畝地不僅有辣椒,還有萵筍、蘿卜之類的,嚴府已經幾天沒有菜拿了,按之前的頻率,明日應該會來拿菜,沈家村還是最後一波菜可以收,正好可以等這畝地裏的菜成熟。
春季天黑得不算晚,等撒完最後一顆種子,天已經蒙蒙黑了。沈秋歌直起自家已經僵硬的腰,感覺已經不是自己的腰了,反手錘了兩下,一陣酸痛感蔓延了上來。
一瘸一拐地回到了一家店裏,推開門,沈秋歌徹底沒了力氣,癱坐在大堂的凳子上。陳大娘看著沈秋歌這副模樣,心疼道:“明日休息吧,別去了。”
沈秋歌擺擺手,拒絕道:“不行,還有兩畝地呢。再不種,春耕就要過了。”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倔。”陳大娘還想再勸勸她。
沈秋歌見陳大娘急了,衝她撒嬌道:“娘,晚上幫我揉揉吧~”
陳大娘知道自己閨女的倔脾氣,無可奈何,連忙上前攙著她回房。
沈秋歌回來歇了一會,感覺恢複得差不多了,隻是陳大娘離開屋子之前,早知道自家閨女的性子,特地囑咐不許下床。
好在本就快關門歇業了,也沒有多少活了,陳大娘一會便回屋了。
沈秋歌在陳大娘一進屋就知道她又要開始嘮叨了,急忙開口道:“娘,快幫我按按吧。”
剛準備數落她的陳大娘看著自己閨女慘兮兮地躺在床上,又好氣又好笑,幫她按了一會,沈秋歌也逐漸放鬆了。
過來一會,陳大娘發現沈秋歌已經睡著了。
她默默地幫沈秋歌調整好睡姿,蓋好被子,又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今天小寶小妹還是跟她睡吧,免得他們吵到小秋了。哎,也不知小秋為何這麼拚。
萬籟俱寂,城裏隻剩下了更夫的聲音,各家各戶早已熄燈入眠。
嚴府。
嚴兆銘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看著柔順光滑的床幔,他維持這個姿勢已經半個小時了。
他隻是覺得奇怪,自從秋歌隻給嚴藝送了奶茶後,自己總是有些不舒服,難道秋歌並沒有把他當朋友嗎?
他一直以為他們已經是朋友了。
嚴兆銘胡思亂想了很久還是毫無睡意。算了,明日去問問秋歌吧,秋歌應該不是那樣的人,他自我安慰著,總算是勉強入睡了。
側屋的嚴藝睡著香的很,不時還嘿嘿笑兩聲。守夜的嚴爾看著自己哥哥傻乎乎的樣子,搖了搖頭,他不明白自己哥哥一天到晚傻樂些什麼,一點吃的就高興成那樣。
一聲雞鳴伴隨著清晨第一縷陽光,打破了縣城的寧靜。
楊府的楊六郎早早地起床了,他和同學約好了今日去一家店吃新出的吃食,據說那奶茶配上剛出爐的麵包,味道一絕。
他迷迷糊糊地任由小廝給他套上衣服,直到出門被冷氣一激才清醒過來,看了眼天色,嘖,好像離約好的時間晚了些。攏了攏衣服,楊六郎火急火燎地跑向了一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