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熱(1 / 2)

京城五十裏外有兩座大營,豐台與利州,各屯兵十萬,兩營相望,共同守護京畿。

沈要在豐台內斬殺醉酒校尉,而這回,齊王巡視利州大營。

齊王悄無聲息地離開京城,隨行不過十餘人,連夜趕至利州大營,到了營地的時候,天色才剛剛亮,恰好到了將士訓練的時間。

主將慕容慶還沒來得及起來就被齊王隨從提著領口揪了起來,齊王風塵仆仆,滿麵陰冷,“慕容將軍睡得正香。”

慕容慶頓時醒了,手忙腳亂地爬了起來,胡亂穿上衣裳,齊王突然到來,必然不是一件善事。

他小心謹慎地打量著麵前的齊王,盯著他的麵容,企圖辨出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

沈要斬殺承恩伯之子的事情曆曆在目,他一想到那股血腥,就忍不住打顫,沈要不可怕,齊王才會讓人膽寒。

“王爺想必一路辛苦,不如休息片刻以解疲勞。”

齊王掃他一眼,忽地笑了,“眼下還有一刻鍾才到集合的時候,將軍莫急。”

慕容慶低笑一聲,他是不怕的,可整座軍營內有不少勳貴子弟掛職,他們在利州遊玩,從來不點卯,不過是混點軍職罷了。他得了不少銀子,就指著勳貴們提攜一二,齊王突然趕來,打得他措手不及啊。

“慕容將軍快些洗漱,本王帶了早膳,一道吃點。”齊王讓人從食盒裏取出兩份饅頭,他張口就咬了,將剩下的一份遞給慕容慶,“快吃。”

慕容慶笑不出來,顫顫驚驚地接過饅頭,張大嘴巴就咬了一口,饅頭又冷又硬,壓根難以啟齒。

慕容慶咬了一口壓根不敢吐,當著齊王的麵吞了下去。齊王吃得很快,迅速將饅頭吃了,站起身,“去點卯。”

“殿下……”慕容慶跳了起來,神色緊張。

齊王冷笑,“你比起你的祖父可差遠了。”

慕容家世代為將,祖父慕容端更是做到了禦林軍指揮使,齊王出宮那年,恰是慕容端升職進入步兵司。

齊王母親亡故那夜,恰是慕容端當值!

慕容慶不斷吞咽口水,額頭汗水猶如雨滴,“殿下、殿下說笑了。”

齊王道:“點卯!”

話音落地,他的人影便出了營帳,朝陽初光緩緩升起,接著,下屬遞給他一份名單。

齊王拿了就走,步伐穩健,無可挑剔的半邊五官落在陰暗中,他手中的名單迎著光。

片刻後,齊王登上點將台,放目去看,他笑了,“本王今日來看看你們,你們辛苦了,同樣,今日本王點卯,缺到者,軍法處置。”

趕來的慕容慶徹底慌了,“齊王來之前怎地沒有通知一聲。”

沈要那回,可是提前打了招呼!

“他去了利州大營?他要做什麼,他就以為天下是他李長齊的嗎?”皇帝李長明滿腔怒火,氣得砸了百裏加急的奏報。

兵部尚書郭契被帝王怒火看得心口發怵,他悄悄提醒:“齊王是不是針對慕容慶去的?”

“慕容慶……”皇帝被這麼一提醒頓時安靜下來,煩躁地在殿內來回走動,半晌後終於回想起來。

十五年前,齊王生母敬妃死的那夜,是慕容端圍困敬妃所再的殿宇承香殿,堵住了敬妃最後的出路。

他驀地慌了,“可是都過去十幾年了,慕容端屍骨都化為灰了,李長齊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可當年參與這件事的事情並非都死了呀,慕容端死了,慕容子孫依舊活得光鮮亮麗。”

皇帝倒吸一口冷氣,癱坐在龍椅上,兵部尚書警覺:“陛下,眼下是當派人守住利州大營,切不可落入齊王手中。”

“朕、朕、他目的是在慕容家,朕應該幫他,你說對嗎?”皇帝心虛得兩眼失神,十五年前他也在承香殿中,親眼目睹所有的經過。如今齊王是他的兄弟,他應該要做出兄弟情深的姿態打消他的疑慮才是。

兵部尚書被說得莫名其妙,“您幫他做什麼?”

皇帝朝他擺手,“朕自有主意,你去慕容家一趟,將慕容家一幹人等送進大牢,等齊王回來定奪。”

“陛下……”兵部尚書苦叫一聲,敵人殺人,哪裏有為敵人送刀的道理。

陛下好生糊塗啊。

皇帝顯然不停臣下的勸諫,照舊下旨。

他一直在殿內等,等到黃昏的時候,利州送來消息:“齊王在大營內動了軍法,斬殺十餘名玩忽職守的將士,又以貪汙之罪押著慕容慶回來。眼下,利州大營由副將趙製在統領。”

“趙製是誰?”皇帝記不清這個人物,將領太多,他隻能記住重要的人,而這些副將往往被主將掩蓋,鮮少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