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耀下來,中和了玫紅色的豔麗,像籠罩了一層淡粉的玉紗。
“琅琊好地方啊!”
宋玹安站在屋頂,一手握著她那名為翠玨的長劍,一手拿著一個咬了兩口的糖蘋果,在空中劃了一圈。
停留在蕭琮眼前,他發絲隨風往後輕輕飛揚,正用平和的眼眸看著底下街道。
蕭琮今天非常難得的穿了一身杏白底堇色紋的衣服,用一根月白絲帶半紮起頭發。
長長的絲帶從發間垂下,襯的他像井水中倒映的新月一樣溫柔朦朧。
宋玹安看他穿了幾個月的深色衣服,今天一身白紫搭配倒襯得他溫文爾雅。
他的臉色過於蒼白,穿深色會顯得有點病-態,淺色倒還真有翩翩公子那味。
宋玹安:嗬,江湖騙子!
要不是她身上的傷口還未愈合就真信了他的邪!
蕭琮自然聽不見她的嘲諷,他目光落在車水馬龍的街上問道:“你不做任務嗎?”
他們來了有六天,前兩天宋玹安和蕭琮在客棧狠狠的睡了兩天兩夜,第三第四天宋玹安把琅琊城從頭到尾逛了一遍。
第五天宋玹安摸索了一整天地形,蕭琮則在城中的藥房呆了一整天。
眼下是第六天。
“別急啊。”宋玹安把翠玨換了個方向抱著,珠子的聲音悠悠揚起。
她咬了一口糖蘋果,然後迎著風往他身後抬了一下下巴。
“你看。”
蕭琮轉過身,月白的發帶隨著他身體繞了一圈半垂在肩上。
他看著街道上燈火輝煌,一輛鴉青色的馬車駛過,車身華麗無比。
他回頭望著宋玹安:“他怎麼了?”
“你猜猜他是誰?”
“……巡撫陳若容。”
宋玹安擺了個不可置信的表情:“你竟然知道啊?”
蕭琮輕輕勾唇:“我是江湖郎中,四處遊曆,沒有什麼是不知道的。”
他又側臉盯著下麵拐進長巷然後停留在宅子前的馬車。
“所以你的任務對象是他?為何要殺他?”
“兩年前,陳若容強搶了四民女子納入府中為妾,其中一個是江南蘇家的女兒,蘇家找了兩年,幾乎快把整個江南翻遍都了無音訊,今年從紅姝坊得知女兒竟強-迫嫁給了一個比她大十多歲的人,且還孕中被打導致小產,因此不能再生育,陳家連仆人都敢對她拳打腳踢,蘇家雖然是商籍,但家底豐厚能力也好,這筆帳,你猜猜蘇家會不會算?”
蕭琮表情沒什麼變化。
宋玹安更稀奇了:“你連這也知道?”
“陳若容的名聲,這樣的事情沒什麼好稀奇的。”
好像也是,宋玹安讚同。
係統給她看過陳若容的人生傳記,可以說就兩個字概括:
爛人。
他好-色還貪,第一任妻子被他氣到吐血病逝,沒一個月又娶了第二任,侍妾姨娘好幾房。
而且她親妹妹又是宮裏的陳貴妃。
所以蘇家選擇了最狠但最解恨的方法,蘇家在江南,既不涉政也遠離京城。
更何況,以紅姝坊的能力,要追究起來就很複雜了。
隻是蘇家恨陳若容到如此地步,怕是也會動搖到宮裏,讓那地方也染上一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