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蠱惑(1 / 3)

宋玹安提著劍正準備躍起閃躲,一個白紫色的高大身影突然閃到她身前,替她打落了大半箭羽。

蕭琮伸手摟住了她的腰飛速躲開剩下的攻擊,月白色的頭繩微微掃過她的臉龐。

最後落到了庭院中,站在陳若容跟前。

陳若容早已沒有最初的淡然,他跌坐到藤椅上,雙手緊緊抓著木椅的把手。

看著眼前的兩人半晌,伸出顫抖得厲害的手,指向擁著宋玹安的蕭琮吼道:“你是誰?!”

蕭琮若無其事地鬆開宋玹安,把自己的長劍收入劍鞘。

他微微抬起了臉,撩起眼皮盯著陳若容,眼眸中倒映出晃晃悠悠的火光。

陳若容看著他的容貌,突然覺得異常眼熟,這雙桃花睛,似曾相識。

很像一個人,一個死去多年的女人。

他突然身體一顫,看向他腕間深紅綴著蓮花銀鈴的朱砂扣,表情從不可置信,又到驚恐萬分。

手指著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看著蕭琮:“你,你是……”

蕭琮手腕鈴鐺猛然一響,一把匕首從袖口飛出,深深紮入他的眉心。

話語戛然而止。

陳若容張著嘴,還保持著驚恐的神情緩緩倒在地上,有血從眉間蜿蜒流出,淌進了庭院的花叢裏。

萬籟俱寂的夜混著血腥與泥土味,一絲最早的晨光打入府邸。

夜幕散去,沉寂不再,銀杏葉子飄灑幾片落入在青石鋪的巷子上,牛車的鈴鐺沉悶地響著,光如琉璃破碎,在這座古城搖曳。

迎著第一輪朝日的光圈,人聲鼎沸,大街小巷都在議論今天所發生的大事。

巡撫陳若容被殺死在自家府邸的庭院前,連同暗衛與府裏人,一共一百一十二具屍-體。

但奇怪的是他所有女眷以及幾個孩子加一起二十八人都還活著。

官差趕到的時候,他們全都嚇成了一團,在院中哭泣。

唏噓的哭聲在彌漫血腥味的清晨中蔓延開來,將枝頭上兩隻翠綠的黃鸝鳥驚起。

他們撲騰著翅膀起飛,在空中盤旋了幾下,落在了望月客棧某個房間的窗台口。

窗台裏麵都是濃烈的藥味,宋玹安趴在床上,半個肩膀和後背都纏著紗布。

蕭琮站在窗邊,手裏還捏著一個藥瓶,另一隻手把放在一邊晾涼的藥碗遞給了她。

宋玹安抬手接過,扯到了傷口,痛的忍不住哼了兩下。

“你這什麼藥啊,咋塗了還是痛?”

昨晚她撐著身上的傷完成又是完成任務又是善後,回到望月客棧的時候一身白衣染成了紅袍。

到了客棧她放鬆下來,結果一放鬆四麵八方湧出的疼痛打得她措手不及。

蕭琮看到她渾身是血就瘋了,眼睛都是紅的。

宋玹安知道他看到自己流血就興奮,她又撐著和他墨跡半天,直到因為失血過多眼前陣陣發黑,她覺得再整下去非要被玩-死。

“你的傷即使換別的藥粉也不會不痛。”

蕭琮接回她喝完的空碗,站在窗台的日光下溫柔道。

“你身中了三箭,身上還有多處刀傷,還能撐著作戰,真有意思。”

宋玹安呲牙咧嘴地翻身撐著坐起來,她臉色不好,眼睛卻依舊神采飛揚。

“我若是撐不住就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墳-墓上了。”

說著她頓了頓,問蕭琮:“蘇沁芸如何?”

蕭琮帶著笑意坐到雕花木椅上:“受了驚嚇身子又弱,還在昏睡。”

陳若容的死打破了琅琊城的平靜,後續肯定是會有人追查。

蘇家人雖然遠在江南,但查到蘇家頭上是遲早的事情,大仇已報,隻是要防止眼下找蘇沁芸的麻煩。

所以蘇家已經派人送信過來,大概不久就會來接人了。

宋玹安把鬆散的衣領整理好。

“她孕中被打至小產,在陳家過的也不好,身體早就熬壞了,你給她用藥盡量用最好的吧。”

蘇家給的賞金很豐厚,她早上拿著信物去錢莊,本以為也就五千兩,結果拿出了五萬銀票。

宋玹安接過銀票的時候心都在顫抖,這可都是錢啊!

紅棕色的案桌上,翠玨早被拭擦幹淨,底下壓著那疊厚厚的銀票。

宋玹安伸手去拿,帶動了傷口,又收回手捂著左肩輕輕“嘶”了一聲。

她覺得這左肩是沒法好了。

“拿什麼?”蕭琮瞄了一眼案桌,把銀票遞給她,“這個?”

“對!”她接過錢,抽了一萬兩給蕭琮。

看著對方不解的眼神,解釋道。

“感謝你昨天沒有袖手旁觀,拿著吧,出門在外哪可能不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