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蘇幕遮(2 / 2)

“啊?”宋玹安在看菜單,翻了一頁,心不在焉的回答他:“我去做事啊!”

蕭琮:……

他忍了一下,忍不住:“去……滿月樓做事?”

宋玹安讓人上了一壺西湖龍井之後,又興高采烈的點起了菜,並沒理解他話裏的意思,隻應付地點了點頭:“是啊,做事。”

蕭琮這回徹底不說話了,隻眼神幽深複雜的盯著眼前人。

等菜都上齊的時候,她才發現蕭琮正幽幽地看著她,仿若桃花的眼眸像冬季結冰的湖麵,麵前的龍井連一點熱氣都不冒了。

“怎麼了嗎?”宋玹安抬手狐疑地摸了摸臉,“沒東西啊?咋了?”

蕭琮沒理她,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西湖醋魚。

宋玹安:?

正要開口說話,突然一個杯子碎裂的聲音,然後隔壁桌傳來了一個極囂張的叫罵聲:“爺看上你就是你的榮幸!你不要不知好歹!”

說話的男人一身金色繡暗紋的長袍,腰間佩戴著一塊上好的羊脂玉,手中還拿著一把折扇,看打扮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他正用扇子指著一個身材嬌小的姑娘罵著:“你穿成這樣,出來勾-引爺,現在和爺說不從?”

嬌小女子臉上掛滿了眼淚,縮在角落瑟瑟發抖道:“公子,我隻是路過而已啊,是您強行……”那金衣男子立刻打斷她:“路過?路過你為何用裙尾掃本公子的臉?欲擒故縱的?”他扇子一揮,就要上去擒人。

“咚!”

一隻墨色的茶盞從一邊飛過,杯子重重打到了那金衣男子的手上,然後穩穩落地,杯口朝上,竟然一絲裂紋都沒有摔出來,一旁的眾人都伸長了脖子去看是誰的功夫這麼好。

金衣男子手中的扇子掉到地上,他吃痛的揉著手背,表情帶著十足的憤怒,指著人群咆哮道:“是誰敢打爺?!”

宋玹安坐在蕭琮旁邊,拿起墨色茶盞,飛快喝掉了裏麵的茶,又抬手飛了過去:“打女人可稱不上爺們。”

茶盞穿過人群精確地打在金衣男子的後腦勺,他暴跳如雷地轉身,宋玹安還以為他是個長相猥瑣的紈絝子弟,沒想到看到正臉竟然是個狐狸眼的俊俏男子,他正憤怒地朝宋玹安走來,卻在看到她的時候,表情突然就變了。

眼前的姑娘一身白底滾金邊紅暗紋的寬袖長袍,烏黑的長發用一根深紅的帶子紮起,隻垂下一點碎發在胸口和耳後,手中抱著一把做工極精致的長劍,她的眼睛像一潭湖水一樣幽靜,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眼底滿是不屑地看著他,看慣了逆來順受,這一番真是別有韻味。

“美……美人!”金衣男子喃喃說道,一旁的蕭琮皺起了眉,抬眼看他。

宋玹安手中把玩著一個茶盞,卻聽見那金衣男子討好的走上來,狐狸眼眯了眯:“美人,本公子姓沈,單名桓,不知美人姓什麼名什麼?家住何方?可否有婚配?”

宋玹安:……

沈桓說著就要上來拉宋玹安的手,還沒靠近,被宋玹安抽劍指到了眉心,她挑了挑眉:“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滾出去,要麼滾到這劍裏麵。”

他嚇了一跳,忙用手背擋在長劍跟前,捂著腦袋連連後退,還一邊擺擺手:“美人,你快把這劍收起來!莫要嚇人!”他這樣絲毫沒有剛才囂張跋扈的樣子,眾人看著覺得無趣,都一一散開各吃各的飯去了。

宋玹安將劍“唰”地收回鞘,坐在蕭琮旁邊倒了一杯茶喝了起來。

沈桓卻跟個狗皮膏藥一樣,撿起扇子蹭到了宋玹安旁邊,又怕她突然拔刀,隻保持著一個安全距離道:“美人,你不是臨安人吧?要不要本公子帶你遊玩呀?在臨安就沒有爺不熟悉的地方!”他笑眯眯地打開扇子,裝模作樣的扇了扇。

宋玹安斜睨他,這一眼卻讓她看清楚了他腰間的玉佩,這樣的成色,是極富貴人家才會有的,臨安隻有兩個富貴的大家族,一個是徐家,而另一個,確實是沈家。

她知道沈家的背景,做綢布發家,被先帝某次下江南的時候看到了,覺得他們布匹獨特,花紋也很新穎,從此便給宮裏供應綢布,沈家有兩位公子,嫡次子名叫沈棋,才華橫溢且性子冷淡,眼前人應該是沈家的嫡長子。

沈家和徐家是臨安赫赫有名的兩大商人家族,從上兩代開始就明爭暗鬥了,隻是鬥到如今仍然沒有分出勝負,徐家如今又出了一個徐遠辰要入皇城為官,商籍雖然沒有從前低賤,但如果出了一個做官的,那也是祖-墳冒青煙的好事。

宋玹安眼睛轉了一下,看著沈桓道:“你真心想帶我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