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衍表情變得不可置信,他一身紅衣,伸手拉住了她的寬袍。
“宋玹安,你這是什麼意思?不回紅姝坊你要去哪?”
長劍帶著尖銳的利風過來,褚衍反應迅速往後避開。
蕭琮笑容和煦,劍刃卻凶狠鋒利,他墨色長發從肩頭垂下,掃在下顎,舉著長劍歪頭看褚衍,彎彎眼睛,“反應真快呢。”
褚衍站穩回身,眼神錯愕道:“你會武功?!”
“蕭琮!”宋玹安拿翠玨擋住他,語氣帶著警告,“這裏是街市。”
蕭琮眼眸流轉到她臉上,眸光如吞噬黑暗的野獸,他手中長劍被翠玨壓下幾分,指尖回旋,刀刃避開翠玨搖晃的月牙翡翠吊墜,洶湧地朝褚衍方向刺去。
褚衍的輕功是紅姝坊裏最好的,已經飛身上到屋簷,蕭琮身形一閃也握劍跳了上去,宋玹安也不得不跟著去追。
她慢了一步,兩人竟然停在了蕭琮庭院的屋簷上打起來。
褚衍紅衣敞開,甩掉粘在嘴角的發絲,舉劍運氣擊開蕭琮冷冷寒光的劍影,蕭琮側身抬手,腕間銀鈴劇烈晃動,長劍揮灑,寬袍飛揚。
柿子樹被砍掉無數枝頭,落在磚瓦上。
蕭琮的打法完全是不要命一樣,非常狠戾,落下的每一個地方都在致命點,流光在劍身閃爍,宛如遊龍吞噬巨浪。
褚衍手中一空,銀光劃破天空,長劍掉落在院中那一片被拔掉山茶花的泥土上。
劍身深深埋入土中,隻剩下一小截在外熠熠閃光。
他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心,滿眼都帶著驚恐和難以置信。
蕭琮此刻急速閃身到他麵前,單手將他摁倒在地,指節扼上脖頸,眼中鬼魅的嗜血令人心驚,如暗夜紅蓮綻放。
他彎起眼眸,順勢將長劍轉向,對準了手下之人的眉心,笑容肆意地低語。
“灰飛煙滅。”
宋玹安趕到的時候就是這副畫麵,心下一沉,隻來得及抽出翠玨扔過去,銳利的兵器歪了幾分,劃傷了褚衍的臉頰。
她衝上去瞬間擋在了褚衍跟前,撿起翠玨單手扇旋推開了蕭琮,厲聲喝道。
“蕭琮,鬆手!”
蕭琮的長劍被翠玨的劍氣打偏了,他似乎沒有防備她,偏離的刀刃劃破掌心,然後脫開手插在屋簷的磚瓦裏。
宋玹安擋在二人之間,她側過臉對褚衍說:“快走。”
褚衍站起身,嘔出了一口血,愣愣看她:“玹安……”
“走,你打不過他,別拖累我。”
褚衍知道她說的是實話,越過她深深看了蕭琮一眼,轉身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蕭琮隨手將瓦縫的長劍拔出,掌心鮮血直流,染紅了劍柄。
宋玹安把翠玨撿起收入鞘中,目光複雜地看他:“你知道他是誰嗎?在街市就動手?”
他眼眸沒有溫度,隻是偏頭看向屋簷旁的柿子樹,語氣冷淡道:“你很關心他?”
“蕭琮!”宋玹安蹙眉。
“紅姝坊名下有四支精英隊伍,最精英的那一支叫長淵。”
她聲音很輕,往前一步一步走向他,“褚衍,是長淵的頭領。”
蕭琮唇角輕扯,笑得漫不經心:“那又如何?”
“……”
宋玹安深吸一口氣,認真看著他,“你今天殺了褚衍,明天紅姝坊所有高位殺手就會找上你。”
她飛揚的發絲有些許遮住了雙眼,杏白色長袍掃過翠玨上的掛墜。
“我知道你不怕他們找你,你要與紅姝坊為敵也可以,在那之前我隻問你一個問題。”
“紅姝坊名下精英隊伍共四支,你知道四支隊伍總首領是誰嗎?”
蕭琮眼眸轉向她,沉默不語。
“是我。”
宋玹安走到他麵前,注視他,慢慢開口。
“蕭琮,你和紅姝坊為敵,遲早也要殺到我頭上?那我今晚就可以給你一個機會,我們的盟約不作數,咱們兩個可以再來打一場。”
深夜寂靜,瑟瑟秋風,月落在枝椏間,將紅橙色的果子們包圍了一層銀霜,樹葉間的碎光打落在翠玨的月牙掛墜上,菩提珠子微晃了幾下。
蕭琮走上前,幽深黯淡地看她半晌,突然伸出了手撫上她的臉,掌心的暗紅將她的臉頰也染了一抹,像一塊海棠胭脂。
“但我打不過你。”他像在歎息一樣,宋玹安看著他,平和的回答道:“我也打不過你不是嗎,所以還做盟友嗎?”
蕭琮沒說話,隻是站在滿目如霜降的屋簷上低頭吻住了她,毒素消散了之後,他的身體溫度終於恢複成一個正常成年男子的體溫,濕軟炙熱。
漆黑的房間亮起一個小小的光斑,桌上的蠟燭被輕輕點燃。
宋玹安不知道他們怎麼就從屋頂下到房間裏了。
點亮的燭光晃得她眯起雙眼,杏色的外袍和玄金色的寬袍一起散落在地。
蕭琮低頭吻上她修長的脖頸,一路往上探索,直到嘴角,他今天不是一般的強勢,剛觸碰到嘴邊,唇舌就侵略性地深入攪弄,不留一絲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