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拽著賈寶玉的手往自己這邊拉了一把,“就憑他是我的伴讀,我不讓你看就不準。”
六皇子一挑眉,手上也用了些力度,把賈寶玉往自己這邊帶了帶,“那我非要看呢?”
賈寶玉:……
他何其無辜,就為了這麼件小事,快要被勒死了。
還是時柏看到了賈寶玉麵上的難受,及時開口道,“兩位殿下,夫子快來了,賈瑛就在這,那玉也不會跑,還是先坐下為好。”
六皇子看過去,見到時柏,眼中劃過猶豫,隨即又很快強硬起來,梗著脖子道,“我憑什麼聽你的!”
又衝後頭坐著的兩個伴讀說,“你們就幹坐著?沒看到我被合夥欺負了?”
五皇子嗤笑了一聲,不屑地對六皇子說,“你聽沒聽過一句話,先撩者賤,是你先上來找茬的。不搭理你,你還來勁了,現在搭理你,你又覺得是在欺負你。說兩句話的功夫還要找幫手,丟不丟人。”
“司徒辰,你是不是找揍!”六皇子氣急了,一隻手拽著賈寶玉襟領,一隻手朝旁邊的桌子狠狠一拍。
那力道看著就疼。
“是你欠揍。”五皇子白了六皇子一眼,“你要是禮貌一些,好好的討玉一看,誰樂意管你。”
“我怎麼沒禮貌了!你就是故意找茬!”六皇子越說越覺得五皇子就是故意的,更氣了。
“平日裏看你不聲不響,像個傻子一樣。你就是在父皇母後和祖母跟前裝乖是不是!”六皇子指著五皇子,一副看穿了他的嘴臉般,“現在父皇母後和祖母都不在,你就不裝了!”
兄弟吵架很正常,可兩位也看看場合吧。
這可是上書房啊。
而且為什麼兩人都要拽著他的襟領不鬆手的吵架,這弄得倒好像兄弟齊心,要揍他似的。
賈寶玉仰著腦袋,伴著兩個皇子的爭吵聲,餘光瞥向窗外,有些生無可戀。
窗外站著一抹明黃色。
也不知道聽了多久,見賈寶玉看過來,窗外的聖上抬手比劃了一個動作,示意賈寶玉不準說話。
賈寶玉艱難的將目光挪開,望向天花板。
這都叫什麼事。
他要是沒看錯的話,剛才聖上好像,聽自己的兩個兒子吵架,還挺樂嗬。
五皇子和六皇子絲毫不知道外頭站著聖上,已經你一言我一語的發展到要找個時間約著打一架了。
六皇子:“打一場是肯定要的,這玉我也要看!”
五皇子:“要打就打,玉就不給你看!”
“什麼玉,讓朕看看。”
五皇子和六皇子在聽到聖上的聲音時,不約而同的撒開手。
賈寶玉一下子往後仰去,兩隻手撲騰了一下才平衡過來,就勢滑下椅子,跪在地上叩頭行禮。
他有些無語。
都這麼怕聖上,剛才吵這麼凶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萬一鬧到聖上跟前該怎麼辦呢。
“都起吧。”聖上坐下了,先是饒有興趣的說,“把那玉拿來朕瞧瞧。”
賈寶玉將通靈寶玉解下,遞給了聖上身邊的伴伴。
好一會兒,才聽到聖上開口說,“玉質通潤,確實是難得的好玉。賈家的小子,你說說,這玉稀罕在哪?”
賈寶玉依稀記得,這個問題他好像回答過。
可是上回給三皇子的答案,多少聽著有點離譜,跟聖上這麼說是不是有點離譜。
“怎麼?你自己也不知道?”
賈寶玉很誠實的點了點頭。
聖上意味深長的輕笑了一聲,又將通靈寶玉遞給了伴伴,讓他拿去給六皇子瞧瞧。
六皇子哪敢真仔細看,隻瞄了兩眼就還給賈寶玉了。
“瞧好了?”
六皇子鵪鶉似的縮著脖子,點了點頭。
“為著一塊玉,兄弟二人便爭吵起來,甚至要打一場,真是出息。”聖上冷哼了一聲,“朕想著你二人第一日來上書房,便來看看。幸而今日來的隻有朕,若是朝臣也跟著來,瞧你們兄弟二人如此,朕的臉都得被你們丟盡!”
“一人抄十遍《禮經》,五日後交給朕,不許找人幫忙,不然加倍罰。”
五皇子和六皇子皆老實稱是。
聖上這才甩袖走了。
一旁候著的夫子待聖上離去後,才走上前。先給五皇子和六皇子請安。
教導皇子們的先生,是翰林院掌院學士兼顧的,這位先生姓沈。
沈學士當年乃是三元及第的,學識十分厲害。
乃出身於名門世家,世代清貴,是很了不得的人物。
一般頭回見先生,那定是要行大禮的,隻因著在皇家教學,學生的身份特殊,因而連帶著他們這些伴讀,都隻需要對著先生行長揖禮,再由先生朝著兩個皇子也行了長揖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