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第22章(1 / 2)

“蕭姑娘……”

楚昭輕喚了一聲,蕭晗並沒有理會。

雖早早預料到了,可楚昭還是有種如墜冰窖之感。沒成想,他與她才緩和了幾分的關係,此刻又回到了原點,甚至相較於之前,更冷淡了。

“大人,小女子方才唐突了,隻是楚淮是我入贅的夫婿,楚沉氏既是我夫君的母親,便也算是我的母親,為人子女,又豈能看著長輩渾身是傷地在牢內服刑?還望大人開恩,準許我將母親帶回家中調養。”

蕭晗所說句句未提蕭府,未提蕭家,可她的身份擺在哪裏,不是她不提,大家就可以當看不見的,比如說關德文……

見蕭晗忽然向她行禮,還以小女子自稱,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誰不知道,這蕭晗頗得陛下喜愛,雖沒什麼封號,但地位比公主還高幾分。上次掌摑平南王一事,沒見陛下壓根就不想追究麼?再加之她的父親是宣朝戰神,母親是為國赴死的長公主,兩人都深受百姓愛戴。現如今,他們唯一的親生女兒,這樣的一個天之驕女,竟沒有半點高傲,隻是如尋常百姓一般在懇求他。

壓根就不像最近傳言所說的那般囂張跋扈啊!

關德文自然也想允了蕭晗的請求,隻是,他將目光鎖在了楚耀光和楚昭二人身上。

如果楚家父子能不追究的話……

“大人,既然蕭姑娘有意帶走二娘,便讓蕭姑娘帶走吧,我們便不再追究了。”楚昭忽然出聲,楚耀光則瞪圓了眼睛,小聲罵道,“昭兒,你怎麼回事!”

“父親,二娘到底是您的夫人,如今蕭姑娘出麵,您便做個順水人情,讓她帶走便是,難道上次的事情,父親忘了麼?”

“……”

楚耀光這人脾氣大又記仇,隻有一點好,他識時務。

人都說欺軟怕硬,楚耀光就是其中典型。聽楚昭說起上次的事,他便心領神會了。他得罪不起蕭家,更得罪不起蕭晗。隻能又吃個啞巴虧,誰讓他……慫呢。

蕭晗如願以償帶走了沉雪茹,在車上還一直安慰著她,說馬上就可以見到楚淮了,誰知道沉雪茹聽到要見楚淮以後。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情緒又受到了波動,竟不停地用腦袋砸馬車的車壁,嚷嚷著要去平南王府見自己兒子。

雖然蕭晗一直在解釋她的兒子在蕭府,可沉雪茹就好似聽不見似的,甚至以跳車相威脅。蕭晗無法,隻好改變了行車方向,駛向了平南王府……

與此同時,蕭府內

莊紅熟練地將露水送來的湯藥倒掉,屋內楚淮的聲音適時響起,“夫人回來了麼?“

“青澤說,夫人半路上改了道,往平南王府方向去了。”

屋內人沒有應聲,不過片刻,房門打開,隻披著一件水青外袍的楚淮從裏走出。

而他手上拿著的,正是上次蕭晗送給他的那株海棠。

雖然,已經裂成兩截了。

因著是在“養病”,他隻用了一根白色緞帶將滿頭墨發簡單束在了腦後,再加之肌膚白皙,遠遠看著,倒真有幾分畫卷上那不染風塵的謫仙模樣。

算算時間,沉雪茹藥性發作的時間也該到了。

楚淮行至小花園中,將手上東西拋了進了園底深處,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

“我沒騙你,你的確馬上就能見到你的兒子了……”他淡聲說著。

陽光透過樹影打在地上,落了一地斑駁,一陣風吹過,揚起了一陣芬芳。此時,一隻白鴿從牆外飛進,落在了窗欞之上,而那白鴿的腳上似還綁著什麼東西。莊紅見狀,上前解下鴿子腿部的竹筒,看到裏麵的內容後,欣喜朝著楚淮說道,“姑爺,是白心姐的信,說儷國的三皇子已經答應我們的條件了。”

“嗯。”

似早就猜到了一般,楚淮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隻是愣愣看著那株被他拋棄的海棠,不曾將目光移動過半分。

儷國在邊城與蕭天泓交戰的八年時間裏,元氣大傷。如今,戰事偃息旗鼓,正是儷國內部休養生息的好時候,儷國大皇子是正宮所出,又頗得儷國皇帝看中,賜封太子是早晚的事。三皇子欲登帝位,隻能借著大皇子來宣朝和談的機會斬草除根,而在宣朝,隻有楚淮能幫他辦到這件事。他如此篤定那人會答應,便是因為……對方別無選擇。

過了好片刻,一道微不可察的歎息聲撫過薄唇輕吐而出,楚淮將落在那株海棠上的視線收回,轉身回了屋,隻是沒走兩步,身子猛然一晃,整個人不受控製地跪倒在地,臉色驟然蒼白。

眼前的青灰石板上,一團殷紅之色如花般盛放,純粹的花香中突兀染上了幾分血腥氣息。

莊紅大駭,急上前扶住楚淮。

“師傅不是說,還要好一陣才會發作麼?怎麼又……”

她自小便跟在楚淮身邊,自然知道楚淮打小便會不定時發作的敗血之症。

楚淮將自己嘴角的鮮血抹去,望著指尖那抹殷紅,語氣沒有絲毫變化,“你與青澤速去準備換血事宜,再讓白心和黑沅著重探查此次儷國使節和談之事,至於平南王府那邊……我自己來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