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洛言不敢看他,總覺得這樣自己好像薄情寡義移情別戀了一般。
江寒澈還留在那裏,高大修長的身影是氣勢逼人的,清冷矜貴,在洛言離開之後原本溫和的氣質也刹那間降了下來,他抬眸看向洛言跟沈溫離去的背影,修長節骨分明的手指微微搓弄著腰間掛著的一枚玉佩,那是洛言之前送與他的禮物,她最不喜歡欠別人的,可他送她東西心甘情願,她卻想方設法還回來。
如今更是如此跟他疏離,還要退親。
明明之前的言言……很喜歡他。
喉結似乎都滾動了一下,江寒澈指尖輕柔若有若無的撫摸那枚玉佩。
而一旁的侍衛忽然出現,因為是在大街上,也沒有下跪行禮,隻是微微低頭抱拳的低聲說道,“主子,跟在洛言小姐身旁的那個少年是她的表弟,沈溫。”
“是今天才到的這裏,從皇城遊學回來。”
“原來是表弟。”心頭的陰霾驅散了不少,江寒澈嘴角的笑似乎都染上一層輕鬆愉快,不過眼中還是沉沉深不可測的笑意跟冰涼,“我就知道言言不會真的這麼快喜歡別人。”
“……”侍衛。
主子,您剛才不是這麼說的。
江寒澈自然是相信洛言的,因為即便跟洛言相處時間僅僅幾個月,但他早已把洛言的性子摸了個透徹,她不會是那樣的人,隻是那會兒過於傷心氣憤罷了。
可他現在心裏還是吃醋。
那個小表弟沈溫跟言言好生熱絡。
也不知道江寒澈在想什麼,侍衛還在一旁等候著命令,隻聽見江寒澈溫淡的嗓音,“今日花燈節人多雜亂,你派幾個人看著他們姐弟二人。”
“是。”侍衛領命,下去安排人手去了。
而江寒澈走到那旁邊剛才洛言買過的小攤販前,溫沉和煦的道,“把這些全部包起來。”
沈溫看上去乖戾的很,也不知會不會帶壞言言,須得看好才是。
事實上,真的如江寒澈心中所想的那樣,沈溫帶著洛言去逛青樓去了。
“……”洛言。
“溫兒,你才多大,你就要逛青樓,等下我叫母親打斷你的腿。”站在那花樓麵前,洛言滿頭黑線。
沈溫卻是搖頭晃腦的道,“小表姐,你真是太無趣,咱們來也不是真的要做什麼,而是看戲。”
花樓的高台上有舞姬在跳舞,今日花燈節,這青樓裏麵也有活動,最後還有花魁跳舞。
他們自然是進來看跳舞的。
洛言卻是一本正經又微微臉紅的說道,“你要看戲咱們去戲樓或者請戲班子去府裏看,怎麼能來這裏看,簡直是……”
沈溫卻是撇撇嘴,拽拽洛言的袖子給她指了指那邊,“你看,不是也有一些女子來玩。”
洛言順著看去,果然有,有些是女扮男裝,但是也有一些直接女裝,今日進來的的確有一些女客人,純粹來看表演。
“……”好吧。
但是,溫兒才十三歲啊!
真的是教壞孩子!
洛言最後還是要帶著沈溫離開,沈溫不樂意,最後找了個借口溜了,是傳說中的肚子疼去上茅房然後不見蹤影。
洛言被一個青樓女子轉達這話的時候,對方媚眼如絲,衣裳半露,手裏還拿著沈小公子給她的一錠銀子。
洛言氣的不輕,早就知道他沒這麼老實!
而在她沒看見的地方,沈溫已經在二樓拐角處抱臂憑欄的站在那裏看著下麵的洛言,神色冷冷,“你們動手吧。”
洛言讓身旁的小廝還有丫鬟去找人,畢竟人才剛沒一小會兒,應該還在這裏麵。
而騷亂是此時發生的是,台上的花魁正在跳舞,下麵的人都如夢似幻的盯看著,沉醉在那溫柔鄉裏,喝酒的喝酒,身旁擁著女人,忽然客人之中有人飛身躍起,朝那台上的花魁刺去。
那花魁竟然會武功,堪堪避過,隻是還是不慎被劃破了衣服,香肩半露,驚呼出聲,台下的人有些還以為這是什麼表演都在拍手,直到花魁被殺死,一劍抹了脖子,鮮血噴的老高,眾人的驚呼聲才乍起。
洛言看著眼前的騷亂,有些呆呆的反應不過來,而身旁的栗兒拉著她的手著急道,“小姐,糟了這裏發生命案了,走!”
“溫兒還在這裏……”洛言蹙眉,目光到處掃視搜尋著。
怎麼辦,怎麼辦。
她要丟下溫兒逃跑嗎?
人群之中不僅僅是有那個刺客殺手之類的,竟然還有人朝洛言出手,一記手刃劈暈了洛言。
而沈溫在那二樓清清楚楚的看到,卻微微閉眼,拳頭微微捏著,似乎都在抖。
小表姐……對不起。
隻有這樣,才能慢慢逼出江寒澈的真實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