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節過後蘇景弦便回京了,原本是要留下蘇行的,見她堅持遂就笑著作罷了,將他送至城門口,沒有過多的華麗語言,隻跟他說了一帆風順,然後看著他登上馬車緩緩離去。
她倚在樹幹上,看著那一點慢慢消失在自己眼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她摸著自己的胸口,說不上的感覺來。
回到鈺滿堂的時候,張憶之欣喜地告訴她有人出了一萬兩把那塊血玉買走了,她聽聞沒有絲毫驚訝仍是神色自若地看著這幾天的賬本,張憶之的興致似乎全被她掃去了,摸著鼻子到一邊去了。
後院裏阿寧也在,正和小九聊天,兩人年歲相差不大,倒有不少知己話,她繞過她們直接回了房間。
走在廊間看著另一間房的門不由推了開來,裏麵的擺設還是和原先一樣,東西還是完好的,隻少了他的東西。掀開紗幔走到裏麵看著空空的床鋪,她不由自主地踱著步子走近,看了一會兒正欲轉身離去時,視線觸及床邊的地麵,看著地麵上殷紅的一塊,若不去細看便很難發現,她走近蹲下來伸手去觸,已經幹涸凝結在地麵上了,她回頭看了眼桌上的茶壺,快步走過去拎到床邊,對著那一塊紅就澆了上去,然後揪了自己的袖子便去擦拭,鮮紅漸漸浸上了白色的錦袍,她一下子愣住了,真的是血……
顧不得衣裳的髒亂,她急急地出了門去廚房,廚娘正在準備晚膳,見她來了雙手擦拭著裙裾,一臉笑意地問道:“姑娘怎麼來了?有什麼需要吩咐的嗎?”
“這些日子有人在這裏熬過藥嗎?”說著她的視線便在廚房內四處掃過,卻沒有看見藥罐。
聽聞她這樣問,廚娘一臉明了,忙點著頭說:“有,那位公子的手下常在這裏熬藥,說來也奇怪,有一味藥熬出來沒有苦澀的味道,聞起來竟有些香,也不知裏麵加了什麼。”
她喝的藥都是苦的,聞起來也是很濃重的苦澀味道,轉身出了門,她抬頭望著天空,萬裏無雲。等著眼睛有些酸澀了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間,麵前擺著已經涼掉的茶水,她的心思煩亂看著杯子出神。
第二日齊易荀把她邀至庭院內,他優雅地品著茶,良久後才擱下杯子,“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呢?”
她聞言微微訝異地問道:“王爺為何這樣問?是府上哪裏招待不周了嗎?”一夜之後,掀起的波瀾已經被平複,她變得一貫的客氣,臉上一直帶著笑意。
“不。”打開折扇他搖著頭道:“在你府上,賓至如歸。”
“那王爺為何突然想要離去?”
齊易荀定定地看她片刻,然後輕笑道:“你的忙,我已經幫到了,我的身份在江南雖沒有多少人知道,但凡是知道的都是達官貴人,我於你府上出出入入,如今他們都知我與你走得親近,你在江南立足怕是不難了,尤其是我北齊在此的商賈,多少都會給你幾分麵子,你想要北齊的玉石便如探囊取物了。”
聞言她微微一笑,對上他精明的視線,“王爺是聰明人,本以為王爺會認為是他的原因才讓您住了過來的,想不到王爺看得如此透徹,是我自負了。”她垂下眼簾看著杯子內的茶葉,沉沉浮浮。
“你們之間可不是一個我就能影響到的,我曾想過從他手上奪東西會是怎樣的感覺,還很期待他的反應,不過現在。”說著他微微搖了搖頭,“似乎要有很大的耐性,我而是個缺乏耐性的人。他是個孤傲的人,對你好像極具耐性。我不得不佩服你這樣的女子,能讓他為你傷神。”
“我是個平凡的人,一個商人。”
“話雖如此可你卻是個不同凡響的女商人,其實你可以跟我說一聲便可不必如此麻煩。”他看她一眼,意有所指地說道。
“我不想依賴他人,如此做雖是借著王爺薄麵,但卻是我自己打理好的關係。”
“這樣不覺麻煩嗎?”
“不麻煩,反正我也整日閑著,走走也好。”
“既然關係已經疏通了就好,不過我還是覺得欠你人情。”
“王爺見怪了,你已經還了。”
“隨你好了,我明日要去巫城了,若是小九願意的話就讓她留下,我此番前去也不是遊山玩水不方便帶著她,有你在她身邊我也放心。”
“王爺要去巫城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