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赴約(1 / 3)

時間一點點過去,日晷的影子在一點點偏移,一直到整個太陽完全落下地平線,遠邊天際的雲層在最後閃耀出一抹搖晃的紅光。

同樣位於南原府城中樞位置的一座大型府邸內有著一座風格奇異的小院。小院和身處北地的南原府風格完全不同,這是一種應該在荒都以至於更偏南的地域才能看到的園林風格,不同於北地的大開大合,這間小院很是小家碧秀。鵝卵石鋪就的小路,紅木建成的長廊,有著精美雕刻的石凳石桌,鮮綠的小竹林,還布置有一汪池水,水上有著碧綠的荷葉,荷葉下還藏著一群又一群的鯉魚。

和徐府大氣壯觀的湖泊完全是對立的風格。

池水旁邊的石頭上,正坐著一位衣著蓑衣頭戴鬥笠的老頭,臉上手上的皺紋斑點都已經很明顯了,還拿著細細的竹竿垂釣,遠遠望去大概所有人都會覺得這是一位有些財富,非常喜愛南方園林的老釣魚翁。

但他身後站著一片黑壓壓的胡家高層說明了他不同尋常的身份。胡家族長,胡慶!

“都說說準備的怎麼樣了?”胡慶頭也不回一下,眼睛凝視著池中遊動的魚兒問道。

“爭寶會上的東西已經拿到了爺爺,”胡雷海站在最前麵,無比恭敬地說道,在外他是人們眼中的俊美紈絝公子,但在自家爺爺麵前他仍然不敢放肆,“到時候徐震磊絕對逃不掉,也絕對不會有人來擾亂爺爺的計劃。”

“盛家那邊呢?”“我前兩日就已經和盛勳談過,”仍然是胡雷海在答話,“盛家已經答應會幫助我們,過一會爺爺出手時盛秋羅也會出手的,給他們的承諾在我們的承受範圍內,就是多花了點銀子被盛勳給昧了。不過依照盛秋羅那老頭的性子恐怕依然是渾水摸魚。”

“哼……本身就沒指望他會多出力,能不去幫徐震磊我就謝天謝地了,”老頭胡慶冷冷地說道,“最終還得靠楊大濤跟我聯手才行。雷海,這幾天你辛苦了,去和徐家那個小丫頭談判也沒引起什麼懷疑。”

“說起楊大濤,根據我們的情報,在南原府境內,八骸幫其他七位首領中有四位率領各自的人馬已經和我們胡家的人進行了有組織的聯合,”這時候說話的是胡雷海的一位叔叔,先天高手胡雲靖,“保證能在同一時刻對南原府境內所有徐家分家的人進行圍殺,以防徐家以後死灰複燃。剩下的三位八骸幫首領和盛家以及我們胡家的人馬也隱藏在南原府城之中,對準備逃走的徐家人進行圍堵。”

“很好。”胡慶很滿意地說道。

“我們胡家這兩年安插在泯龍衛中的人也都已經開始行動,”另一名女性先天高手胡雲萍說道,“今天晚上泯龍衛在可能會動手的地方都不會有巡邏隊出現,等到泯龍衛的人察覺到源氣波動再通知給鄒坤,我們早就奪得城鑰了。”

“鄒坤這家夥,一板一眼死守規矩不懂變通,”胡慶滿是不屑地說道,“要是其他人掌管泯龍衛,我們都能直接賄賂也不用現在這麼麻煩。不過也正是鄒坤太固執,隻要我們不留下證據,鄒坤就算猜到發生了什麼,也拿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畢竟他守規矩。”

他身後的胡家一眾人等都笑了。

“雲萍,你小妹那邊有信嗎?”胡慶繼續詢問著。

“雲葉……她在州城那邊確實是消息靈通的多,”胡雲萍好像想起了什麼,慢慢說道,“按她所說的話,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

“這次要是有人失手被找到證據,那就隻能靠你小妹的安排了,”胡慶低聲說道,“你小妹的枕邊風雖然厲害,但也沒辦法辦成所有事。州城那邊的名額爭取到了幾個,又幫著我們打探消息……你們幾個,還有雷海,都要記得雲葉的犧牲知道嗎?”

眾人都應聲。

“今晚我們胡家是背水一戰,籌劃這麼長時間,容不得一絲閃失,”胡慶緩緩站了起來,臉色無比凝重,“如果成功但留下了證據,我們還有挽回的餘地。如果失敗……被毀滅的就不是徐家了,那今晚就是胡家、盛家、八骸幫被徐家和泯龍衛全部滅門的一出鬧劇和笑柄。”

“爺爺,還有一件事尚未明了。”胡雷海咬咬牙又站出來說道。

“什麼?”胡慶猛地轉過身,死死盯著自己的玄孫子。

“也是盛勳在與我相談時突然提出來的,”胡雷海低下頭不敢去看胡慶的眼睛,“就是之前徐家中最強的佼佼者,也深受徐震磊寵愛的玄孫,在他消失之前占盡這南原府城風頭的人:徐峰。”

“徐峰……”胡慶冷笑了一聲,“一個無比耀眼卻又懂得收斂的小兔崽子,當年同時名列潛龍榜和臥龍雛鳳榜,也是風頭過盛……突破到先天之後就沒了蹤影,連天相樓都找不到他,我倒是真希望他死了。”

“如果以他當年的成長速度……現在恐怕……”胡雷海在一旁憂心仲仲地說道。

“城主……是隻有圓天高手才能擔任的!”胡慶倒是非常自信,“算起來他現在也隻有三十二歲,我還不信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突破到圓天!就是我也是到了大限把自己逼上了絕路才有了奇跡。況且如果他得到消息再回來,早就晚了,他能看見的就隻剩下徐家的殘骸罷了。放心吧,不用太擔心他。”

“是,爺爺。”

“想起來我就來氣,”胡慶那張老臉上滿是憤怒,“我耗費了這麼多年的艱辛和努力才達到今天的境界,那徐震磊呢……當年在陛下麵前表一表忠心,就被賜了寶物和指點一步登天了。不過也正是因為他的忠心,現在才會在當年的戰爭中受到這麼重的傷,也正是他冒得太快積累不夠,至今也隻是圓天小成,離凝丹都遠得很,這才會讓我有機可趁……哼,真是可謂一飲一啄,因果報應!”

“我們走!”胡慶扔掉手中的竹竿,身上的綠色源氣止不住的冒出,像是洶湧澎湃的浪濤,映襯著他內心的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