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清說話做事一向雷厲風行,他既說了會讓江葉雪在明日下午之前趕回來,就真的是那個時候。
白沐瑾本想先去客棧把這個好消息跟阿虎說一聲,好讓他有個安心,誰知還沒跨出大門,門外就疾步如飛走進來一個人,兩人在院子裏撞了個照麵。
“葉雪?”
“沐瑾?”
“你回來了!”
兩人同時開了口,又同時愣住,而後哈哈大笑起來。
“我還以為父親這麼火急火燎的把我叫回來是出了什麼事呢,沒想到是你回來了,父親在信裏也不說清楚”江葉雪一把攬住白沐瑾的肩膀,將人往屋裏帶。
江葉雪將隨身攜帶的藥箱放在桌子上,挽起衣袖倒了一杯剛熱好的茶水遞到白沐瑾麵前:“什麼時候回來的?”
白沐瑾接過茶杯,抿了一口:“昨日,本來是打算回山上木屋的,但伯母堅持讓我留宿在府上,就沒走了”
江葉雪道:“沒走了好,幾年不見你,虧得你留在府上住了,不然我這會兒都見不到你麵”
白沐瑾想起江葉雪進院子時的神色,不禁問道:“剛才見你神色匆忙,怎麼了?”
“你客棧的那位朋友我已經去見過了,也了解了疫情情況,剛才回來是要去拿藥的,沒想到一進家門就碰見了你”
聞言,白沐瑾放下茶杯:“我也問過他家鄉那邊的情況的確很嚴重,那你回來拿完藥就要立刻出發了?”
江葉雪點了點頭:“瘟疫可不能拖,我已經讓你那位朋友在神舟上等著了……”
他話還未說完,白沐瑾一把抓住他就往外走:“那我們還在這裏喝什麼茶,快些去抓藥吧”
江葉雪被他半強迫的拉著往外麵走,不禁好笑道:“喂喂喂,我是大夫你是大夫,怎麼你比我還要著急?”
兩人剛一出門口,轉彎的時候差點與正往裏麵走來的江海清,葉雨晴來個愛的碰撞,幸虧白沐瑾和江葉雪反應及時,急忙刹住了車,這才沒把兩位老人撞倒在地。
夫妻倆被他們嚇了一跳:“哎呦!怎麼火急火燎的?”
“對不起,伯父伯母”
“呃,一時沒注意拐角有人,不好意思哈爹娘”
葉雨晴絲毫沒有責備的瞪了風風火火的兩個少年郎一眼:“再急也要注意些啊,要是被門檻絆倒了摔著不疼啊?”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注意,爹娘我們還有急事,就不跟你們嘮嗑了”說著,江葉雪反倒主動拉起白沐瑾一溜煙跑了。
“唉唉唉!你慢點,別把沐瑾給摔著了——!”
老兩口可謂是操碎了心:“葉雪孩子真是越來越跳脫了,都是你慣的!”
這麼大一頂黑鍋扣頭上,江海清可不背:“什麼叫都是我慣的,他五歲那年習武有個動作總是做錯,我拿棍子糾正了大半天,還一棍都還沒往他身上打呢,你就跑過來跟我大吵大鬧,嗯?到底是誰慣的?”
葉雨晴被他懟的無言以對,仍死鴨子嘴硬的反駁道:“不提這舊事你會死啊!”
吵吵嚷嚷的聲音越來越遠,白沐瑾被麵前的江葉雪拉著往藥房的方向跑去。
他忍不住回頭,看著吵嘴的夫妻,有一瞬間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們也經常一言不合就開吵,可吵完之後,兩人又會和好如初的相擁在一起。
“真好……”
“嗯?”江葉雪拉著白沐瑾在藥房前停了下來,剛才跑得急了些,他撐著膝蓋大口喘著氣,忽然聽見白沐瑾的一句真好,好奇的抬頭:“什麼真好?”
白沐瑾見他氣喘籲籲的樣,笑了笑:“我說江神醫的體力真好,才跑了這麼幾步路就喘成這樣”
江葉雪聽出他話裏的嘲笑,氣得反駁道:“我是學醫的又不是習武的,體力跟不上是正常的!”
白沐瑾不再逗他:“行了行了,快點抓藥吧,人家還等著你這位神醫去治病救人呢”
江葉雪哼了一聲,從腰間取下藥房鑰匙,上前開了門:“你知道你那位朋友的家鄉叫什麼名字嗎?”
白沐瑾正往裏麵走去,聞言回頭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怎麼了?”
“……他真是你朋友?你們該不會才剛認識吧?”江葉雪一臉看白癡的表情看著他。
交朋友,連朋友家叫什麼都不知道,這麼交朋友的,恐怕也隻有他白沐瑾一個了。
白沐瑾鄭重聲明:“嗯,路上認識的,我知道他叫阿虎”
“……”
“你都要抓些什麼藥材?”藥房裏的每個藥格子裏裝了什麼藥材,上麵都標記得清清楚楚,所以隻要照著抓就不會抓錯。
“地黃、玄參、赤芍……”江葉雪報了要抓的藥材,又將話題繞回了阿虎的家鄉上,他話裏有話的又問了白沐瑾一遍:“你當真不知你那位朋友的家鄉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