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之下的鹹陽城,在寂靜中突然響起一陣馬蹄之聲,聲聲告急。
這告急聲,讓所有被從夢中驚醒的秦人開始忐忑不安起來。
鹹陽宮內,扶蘇已睡下。
忽然,戰報傳來,小喜子見扶蘇已睡,糾結著要不要叫醒扶蘇。
扶蘇問道:“何事?”
小喜子答道:“皇上,戰報!”
扶蘇起床,“拿過來!以後無論如何,隻要是戰報,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我若睡了,就直接叫醒我!”
“是!”小喜子把戰報恭敬遞給扶蘇。
扶蘇看後,心情沉重,說道:“羌人犯邊,隴西告急!”
“隴西?羌人居然也敢犯我疆域?”小喜子眉頭緊鎖。
“羌人是窮怕了,餓怕了,走到窮途末路,就像賭徒一樣,竟敢來打我大秦主意。”
“先皇在時,他們尚且忌憚,不敢輕舉妄動,現在,我大秦搞建設,為民生計,他們以為我大秦弱了,就肆無忌憚!”
扶蘇冷笑一聲。
扶蘇匆匆換上衣服,“即刻詔韓隱、蒙毅、司馬祺、伍季後和李初玄!”
“是!”小喜子領命,一刻也不敢耽擱,急匆匆而去。
“皇上!”
見到扶蘇進入大殿,眾人一起躬身行禮。
“坐吧,不必拘禮。”扶蘇在正中坐下,隨即看向精神矍鑠的伍季後:“身體可好些了?”
前些日子伍季後以身體不適為由,告病在家,一應政務均由李初玄打理。
在扶蘇看來,伍季後是在為劉邦逃跑的事而自責。
“托皇上的福,臣已無大礙。”伍季後欠身拱手回應。
在公開場合,他們還是君臣!隻有在私底下才稱兄道弟。
扶蘇點點頭:“既然身體已無大礙,以後該有的政務,便多擔待一些吧。”
“畢竟初玄也是初來乍到,軍中事務剛開始接觸,還不熟!”
伍季後躬身點頭稱是。
蒙毅急趨殿中,說道:“先零羌集合羌人諸部落,破我邊牆,襲枹罕縣,殺邊民數百,掠財物無算,如此,請皇上定奪!”
“我召大家來,就是想聽聽你們的意見!”扶蘇邊說邊喝了口茶,皇後給的茶包,果然提神。
“司馬祺,你怎麼看?”
司馬祺沉吟道:“羌人社會結構鬆散,不立君臣,無相長一,強則分種為酋豪,弱則為人附落,更相抄暴,以力為雄。”
“羌人所居無常,以畜牧為生,兼營農業;生性剛強勇猛,善於山穀作戰,以戰死為吉利,以病死為不祥。”
“羌人各部落有其首領,不同層級的首領,有大豪、中豪、小豪等稱謂之別……”
蒙毅聽著不耐煩了,半夜三更趕來,他可不想聽司馬祺長篇大論地說個不停,“司馬大人,你就說是戰還是不戰!”
司馬祺知道蒙毅其實是在為皇上有意立自己為右丞相之事耿耿於懷,對蒙毅的態度一笑而過。
他不急不躁,緩緩道,“現今已近十月,若是此時出兵,等到大雪紛飛之時,我軍之將士,隻怕凍餒而亡者不計其數,非天時也。”
“大軍入羌地作戰,不熟天文,不曉地理,非地利也。”
“而羌人去歲先遭天災,後遇人禍,此番襲擾邊境,是為求活。”
“求活,必然死戰!於我大秦而言,非人和也!”
“故臣認為,此戰天時、地利、人和皆不在我大秦,不可打!”
扶蘇剛想要說點什麼,蒙毅卻率先發難了。
“司馬大人謬矣!”蒙毅激動地從蒲團上坐起,急趨殿中,和司馬祺爭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