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關原本還囂張的氣焰在看到那個人的時候,瞬間偃旗息鼓。

他甚至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來證明自己眼睛沒有出問題。

齊淮顯然也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找這個人喝杯茶,先是這個廢物程關找上來了,然後再是微服出巡的皇上。

齊淮走了過去,對著蕭晏行了個禮。

皇上朝著他看過來的那個眼神裏,齊淮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了。

在想著自己要不要下跪先認罪的時候,蕭晏抬手揮了揮,齊淮鬆了口氣,連新交的朋友都顧不上了,腳底抹油立刻溜走了。

他覺得今天這個茶樓,總有一個人要出事,不是他,就是程關。

薑楚對上蕭晏的視線時,隻覺得不妙,現在程關可不能出事,程關與他還大有用處。

於是他看了眼程關,暗示道:“齊公子都走了,程少爺還不走?”

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

程關嚇得腿都軟了,剛才這個暴君拍桌子的那一下,程關覺得所有的殺氣都是衝著他來的,暴君的惡劣行徑他聽了不少,此刻他覺得他就是下一個掛在城牆上等著風幹的人頭。

“我讓你走——”蕭晏一句話還沒說完,一杯茶就被遞到了他的嘴邊。

回神時,就看見那個人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他的對麵,笑意盈盈的端著一杯茶,喂他喝。

蕭晏接過茶,再想去留程關,程關已經不知道跑哪裏去了。蕭晏端著茶,看著薑楚,“他的人?”

薑楚捏著茶壺,聽著這話裏麵濃厚的怨氣,他相信,隻要他說一句是,別說他出不了這個茶樓,就是程關也活不到明天。

薑楚莞爾:“程少爺說的是齊公子是他的人。”

“他這嗓門大的整個長安京城都聽得見,你是說,朕就在樓下,聽錯了?”

薑楚:“·····”

薑楚認輸,老老實實的交代:“那位小公子的確對我有一點點非分之想,但是被我給拒絕了。”

“一點點?”

“應該是隻有一點點。”肯定沒你多,薑楚覺得,自己再這樣跟蕭晏聊下去,這個人肯定會繼續鑽牛角尖,“昨天晚上皇上怎麼又走了?”

“什麼?”

“昨天晚上在我窗外的不是你?”

蕭晏冷漠:“不是。”

“哦……”薑楚笑,“還好不是皇上,站在我窗戶外麵這麼久,還好跑得快,不然我都要叫護衛了。”

蕭晏:“……”

薑楚看著蕭晏黑下去的臉,笑了起來,“這個地方人多眼雜,如果皇上不嫌棄的話,我請皇上吃個便飯?”

蕭晏黑著一張臉不說話。

薑楚扯了扯他的袖子,“走了。”

蕭晏:“……”

蕭晏本來不準備跟他走的,但是薑楚笑意盈盈的眸子裏麵,帶著狡黠的光,就好像是一隻機關算盡的小狐狸一樣,他不過是輕輕扯了一下他,卻讓蕭晏有種別說隻是吃個飯,就是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願意。

蕭晏看薑楚去的方向,伸手拉住了他,“京城請人吃飯大多去福滿樓,我要去福滿樓。”

“····”福滿樓去的非富即貴,咱兩這身份多招搖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福滿樓人滿為患,可能需要等很久,皇上既然趕時間,那我們還是···”

蕭晏見旁邊馬車來了,將薑楚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借著人滿為患的長安街,他輕輕攬著薑楚的腰,將人往裏麵帶,“我不趕時間。”

薑楚:“····”

最後還是去了福滿樓。

龍五正吊兒郎當的坐在門口充當台柱子,見薑楚這個時候來了,隻以為薑楚是有什麼大事要吩咐,連忙站了起來,不等他說話,薑楚率先堵住了他的嘴,“掌櫃的,有沒有雅間?”

薑楚朝著龍五丟了個眼神,龍五立馬會意,“有的有的。”

“兩位。”

龍五這才注意到站在後麵的那尊大佛,看著他家主子,實在不知道現在眼前是個什麼情況。

不過····

秦爺既然沒有喊救命,那就是安全的吧?

龍五知道這兩個人的身份,於是選了一間最為隱蔽的雅間,連在外麵伺候的人,都換上了步月閣的人。龍五小聲交代,“如果裏麵有什麼動靜,立馬衝上去,先救秦爺,出了事,我兜著。”

“好的,龍爺。”

酒菜陸續上了上來,這麼大一桌子,在福滿樓可是需要不少銀兩。

薑楚拿著筷子給蕭晏夾菜,夾到一半突然想起來皇帝家養成的那些臭毛病,吃東西之前都需要有個人先試菜,難怪菜夾他碗裏夾半天了,他一動不動。

薑楚拿著自己的筷子,夾了菜吃了兩口之後,跟蕭晏分享自己試菜結論:“沒有毒,可以吃。”

蕭晏看著麵前的菜,越是靠得近,就覺得這個人越熟悉。

跟秦若一起吃飯的時候,他也總是照顧的麵麵俱到,每次還沒開始吃,碗裏麵就堆了一碗的菜了。

蕭晏看了眼薑楚,隨後高抬金手,給薑楚也夾了一筷子菜。

蕭晏:“你也吃。”

一頓飯吃下來,兩個人也還算和諧。雖然這中間,薑楚總感覺蕭晏看他的眼神不太對,但是····隻要他不給機會,蕭晏就不會往那方麵發展不健康的想法。

讓人把一桌子的殘局撤了之後,薑楚看了眼蕭晏,用眼神向他示意,我們該各回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