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人讓馬場一下安靜下來,看這個人的穿著,非富即貴。

而且一出來就戾氣橫生,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惹麻煩。

那男人拽起袖子準備衝上去找蕭晏理論一番,結果還沒有站起來,就被齊淮給按下了,男人錯愕的看著按著他的人,齊淮笑道:“你呢,也別讓我為難,我家主子現在已經開心了,你再這麼鬧下去,為難的可就不止是我了。”

齊淮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原本一臉憤怒的男人看著齊淮腰間的宮牌,又看了眼拽著他盯上的獵物朝著人煙稀少的地方走去的那個男人,所有怒火都偃旗息鼓了。

宮裏麵的人,哪怕是個公公,他都惹不起。

蕭晏牽著薑楚的馬朝著裏麵走,此時已經入夜,越往裏麵走,馬場的光就越暗。

薑楚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齊淮已經處理完了之後,才放心的收回了視線。

“你要跟著青厲去春獵?”到了地方之後,蕭晏沒有繼續往深處走,他勒了勒韁繩,原本走的並不快的兩匹馬瞬間停了下來。

“王爺說帶我去見見世麵。”薑楚笑,笑容裏盡是疏離。

“你不能去。”

薑楚正欲問為什麼不能去,但是想到,自己問了,蕭晏一說,這話匣子就又打開了,於是幹脆的避開了這個話題:“很晚了,該回去了,皇上。”

蕭晏原本扯著韁繩的手扣在了薑楚的手腕上,春天的晚上風有點冷,但是蕭晏掌心極熱,熱量順著緊貼的皮膚,傳到薑楚的手腕上。

蕭晏將薑楚的手捂在手心,隨後低著聲音道:“秦若,五年前的那天晚上,是真的嗎?”

低沉的聲音敲打在薑楚的心上,薑楚漠然的抽回了手,“皇上,人該活在當下,如果國師還在,定是不希望看你這個樣子的吧?”

“我不會再碰你了,”蕭晏給薑楚暖了片刻之後,將手縮了回去,“但是,誰敢碰你,我照樣會砍了誰。”

聽了前半句,薑楚以為狼崽子對他收起了獠牙,直到聽完之後,薑楚更覺頭大了。

他不是怕蕭晏難纏。

他是怕自己不堅定。

別說時間久了會一點一點磨掉他的堅定,就是現在……他都忍不住想要去抱一下蕭晏。

在以前,他在冷宮第一次見到蕭晏失意時,薑楚就止不住的心疼。

原本就該高高在上的一個人,傲氣和風骨都被磨平了。

所以薑楚在冷宮裏一待就是三年。

他見識過這個孩子最好的樣子,總想著拉他一下,再拉他一下。

薑楚本身就是一個將任務世界的虛實分得特別清楚的,他知道麵前的人物是假的,虛擬的,他們的性格行為甚至長相,都是極盡筆墨描寫出來的。

蕭晏是唯一一個讓薑楚知道,這即使是假的,也動了惻隱之心的人。

係統說得對,從以前開始,他就對蕭晏不一樣。

他希望把蕭晏護在他的羽翼之下,隻想單純的留住那個穿著白衣的少年。

薑楚道:“回吧。”

他即使跟蕭晏說,五年前那晚就是真的,你差點沒折斷我的老腰又怎樣,一場擁抱伴隨著毀滅。

這個代價太大了。

薑楚回去的時候,不僅什麼都沒學會,還又給他和蕭晏兩個人添了一把堵。

果然,感情這東西,在沒動心之前才可以做到快刀斬亂麻。

動心之後,是剪不斷理還亂。

太糟心了。

前幾日的訓練可以說是沒有任何進展,老管家來考核薑楚的時候,邊看邊搖頭。

“薑公子,再有五天就是春獵了,你這樣怕是跟王爺去不了啊。”

“還有五天,我再試試。”

去不了也要去,他爬也要爬著去啊!

老管家見薑楚不知道在較什麼勁,但是看著這個病秧子那帶著渴求的臉,老管家一時動了惻隱之心,給薑楚找了一個騎馬還算穩的家傭教薑楚。

有了正兒八經的人教,加上薑楚學得又快又認真,沒過兩天就能有模有樣的騎著遛上兩圈了。

天剛入夜,薑楚剛從馬上下來,就聽見了王府外麵馬蹄聲喧囂踏過的聲音。

這個時候了,青厲的王府在南邊,臨城門口。

這個時候,還在京城縱馬的,隻能是朝廷編製下的王軍。

薑楚走到門口看了一眼,確認了那夥人的動向之後,他立知道了那批人是誰。

薑楚剛進院子,就看見青厲穿著朝服出了王府。

方昌明的到來讓這個本來就瞬息萬變的朝堂再次陷入了起伏當中,有程華在先,這種時候,所有人都不敢亂動。

薑楚沐浴之後,也從後院出了王府,今晚誰都睡不著,方昌明前腳進了宮,青厲後腳便跟了上去,蕭晏今天晚上要應付兩個對大墨虎視眈眈的人,隻怕多少會有些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