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想開口問問清虛堂弟子和穆楚的情況,門外就有一個有些胖胖的弟子跑進來。
昭芹記得他,是最初在離山派那個在大庭廣眾之下叫罵的男人,也是昨晚最先衝過來,在越風的劍刃下救下她的人。
眼見也不一定為實,有些人嘴毒,心卻軟。
“多謝了!”
胖男人笑開來,見牙不見眼:“靈人客氣了,行俠仗義本就是本分,哪有什麼謝不謝的!”
他撓撓腦袋:“對了,掌門,清虛堂的諸位已經能下地了!”
“這麼快?那穆楚呢?”昭芹聽聞這個消息,欣喜之餘,迅速問道。
眾人麵麵相覷,掌門歎了口氣,似乎有些猶豫:“其餘人隻是以那逆徒為母體,因此慢慢好起來了,但穆少俠的處境似乎有些不同,我昆侖教已經將靈藥一服服灌下,可還是不見好哇……”
昭芹如遭雷擊,臉上的血色在瞬間褪了個幹淨,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怎麼會這樣?我睡了多久……”
“足足半月!”
半月?昭芹甚至以為還是昨晚的事,在衣袖下的拳頭緊緊握起。
“越風呢?”按照沈哲宇所說,要想救下其餘被白線蟲感染的人,要以裂魂這樣極致的陽剛仙器打入體內,才能救回所有人,可她沒醒,又怎麼會有人能拿到裂魂和斬憂呢?
而且既然清虛堂的弟子全都恢複了,怎麼會單單剩一個穆楚呢?
掌門聽到這個名字,眼睛裏是化不開的憂傷和惋惜:“其實這孩子若是沒有走上這樣一條路,也還算是個修仙的好苗子。”
他歎了口氣,捋了捋胡子:“可惜了,死了,罪惡深重,被一道從天而降的純陽烈火,燒得隻剩骨灰一捧,最終也隨著風去了!”
“純陽烈火?”昭芹皺皺眉頭,按沈哲宇的話,隻能是能和裂魂並列的純陽仙器,那是哪兒來的火,能和裂魂這樣的仙器並列?
她摸摸腰上掛著的小瓶子,是空的,會是墨辭嗎?可神仙不是不能傷害凡人嗎?莫非是越風罪惡深重,開了先例?
昭芹此時也顧不上這些,匆匆就跟著那位胖男人往穆楚所在的房間跑去,她有些心慌,但再怎麼樣,也得看看是什麼情況了。
兩人一路小跑著到了一間房間,很偏僻,大概是怕出什麼差池,昭芹一進去就看見了躺在床上的穆楚,有一縷陽光照在他臉上,潔白得仿佛沒有顏色。
她慢慢地,一步步走過去,甚至忘記了喘幾口氣平複一下氣息,她輕輕握起穆楚的手,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要不是他的胸膛還在微微起伏,昭芹甚至都要懷疑他是否還活著。
她突然想起些什麼,將人身上的被子掀開,也不避諱什麼,掀開穆楚的衣服,半月前的傷口被人精心上過藥了,卻還是沒有結痂愈合。
可正常人受傷,這樣的小傷口,怎麼會半月還不愈合呢?
“這位仙友,你們可知道穆楚到底為何遲遲不醒,傷口遲遲不愈合?”
那位胖弟子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昭芹是在叫自己,默默垂下頭去:“實在抱歉靈人,我派已經派了最好的醫館,用了最好的藥,卻還是沒有效果……”
昭芹點點頭:“沒什麼好抱歉的,是我要謝謝你們。”
她將人的衣服穿好,被子掖好,把他的手慢慢放在了自己臉上,剛開口淚水就湧了出來,一滴一滴,滾落在被子上:“穆楚啊,我該怎麼辦呢?”
最難不過無藥可醫,無路可走,連努力的方向都沒有。
“丫頭!”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昭芹連忙擦幹眼淚,竟是墨辭,秦秉文和沈哲宇。
昭芹臉上還掛著淚痕,見到沈哲宇有些驚訝又欣喜:“沈公子?”
轉而又看著沈哲宇和秦秉文牽在一起的手,她笑著笑著,淚水又湧出來了:“你們?恭喜了!”
秦秉文看她這個樣子,又看看還躺在床上的穆楚,走過來握住她的手:“姐姐你別擔心,穆哥哥很快就會好了。”
“好了丫頭,別失魂落魄了,穆楚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隻有你能救他了,”墨辭走過來將她拉到一邊,輕聲說道,“前些日子我用旭陽山的靈體為沈哲宇重塑肉身,突然有一個想法……”
昭芹聽的自己能救穆楚,眼睛都亮了起來,一把抓住墨辭的手:“什麼?”
“我想穆楚這樣應該不是越風的原因,白線蟲已經因為他的離世被帶走,穆楚變成這樣,”他有些擔憂地看了昭芹一眼,“恐怕是因為你!”
昭芹的眉頭狠狠蹙了起來,用手指了指自己:“我?”
墨辭點點頭:“如果我沒有看錯,這小子應該在此之前,就是煉骨精期了吧,那日你得到了五叁金蓮的幫助,以斬憂引來天雷,擊敗了越風,同時……那天雷也劈向了穆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