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手搖鈴在遠方響起,玖蘭一茶緩緩睜開了眼。
他身下是鋪滿玫瑰的純黑棺材,作為吸血鬼,他在這裏一動不動的沉睡了很多年了。
他的瞳孔所占的比例比一般人要大,顏色鮮紅,水盈透亮,看起來像小鹿的眼睛一般,濕漉漉的。肌膚勝雪,嘴唇像花朵一樣美好。
他從棺材中坐起,打量著四周。房間中處處落滿了灰塵,但的確是熟悉的,屬於自己的房間。
接著,他的目光被窗外的景色所吸引,立方大小的窗戶外,鵝毛一樣大的雪花,正被狂風刮卷著滿天飛舞起來,寒意沁透了窗戶,室內的溫度低到可以結冰。
作為吸血鬼,一茶不怕冷,他眯著眼斜靠在棺材裏,手指無意識地在裝滿了棺材中的玫瑰上摸索著,有些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一般他沉睡一次要幾百年,這次莫名其妙的提前蘇醒了。
是發生了什麼嗎?
他習慣性的去感受哥哥的存在,秀氣的小臉卻突然變皺了起來,本來就蒼白的臉,此時更是白的一絲血色都沒有:
“奇怪……哥哥呢?”
為什麼醒來之後,卻沒有辦法感受到哥哥的存在了?
哥哥呢?
少年慌亂地從棺材裏站起身來,他的身上正規規矩矩的,穿著一身白色的學校製服。他在意識到自己穿著什麼的瞬間,臉色變得極其不好起來——
這衣服,是那個可笑的,希望人類與吸血鬼可以和平共處學校的製服。
是哥哥給我穿上這套衣服的嗎?沉睡前,哥哥就說著要和人類和平相處——
所以,哥哥還是在想著,要和人類和平相處嗎?
我絕對不要穿這套衣服——
少年抓住自己的衣服,憤怒地撕成了兩半,赤身裸體的走出了棺材,抓起了一旁軟椅上的一件深棕色的風衣。
風衣也多年沒人打理了,落了很多的灰。
少年手腕輕震,衣服上的灰塵瞬間落盡,衣服變得和嶄新的一樣,他便把這件過大的風衣套在自己身上了。
裏麵空蕩蕩的,下擺也過長,幾乎到了了小腿的中間。
——不合身。
如果是別人給的,那他絕對不會多看一眼的……
但是,這是哥哥的衣服。
上麵還有哥哥的味道。
一茶稍稍冷靜了一點,他用風衣把自己裹緊,隻露出半截白晃晃的,纖細的腿。
黑棺裏鮮活的玫瑰花,在少年邁出棺材的瞬間,仿佛度過了整個春夏,瞬間變凋謝。
古堡被封印了十多年,到處是霧蒙蒙的,從房間到古堡,都因為時間的流失變得灰暗、毫無生機。
唯一還鮮活的,就是玖蘭一茶。
少年鮮紅色的眼眸濕潤而通透,深棕色的發絲柔順,他的腰很細,看起來非常瘦,似乎有點營養不良的樣子。
他光著腳踩在虎皮地毯上,走到窗邊。
窗台上,有一盆已經死去的玫瑰花。
枝椏幹瘦,幾片枯萎發黑的葉子堪堪將落,花朵保持著綻放的樣子,卻成了幹花。
一茶抬眼看了一眼這盆死去的花。
他伸出白到透明的手指,握住了玫瑰布滿長刺的花莖。幹枯後更加銳利的花刺毫不留情地穿了少年的手掌,鮮紅的血液順著花莖淌下,滴落到泥土中。
流淌下來的鮮血觸碰到泥土的瞬間,本已幹裂的土壤突然變得濕潤。接著,玫瑰的枝莖像是瞬間吸滿了水一般,變得粗壯,葉子重新煥發生機,頂端的幹枯的花朵,又一次舒展開,吐出芬芳。
以一茶和這盆花為中心,一股看不見的能量在整座古堡中,似潮水一般湧開。瞬間,古舊的古堡仿佛活了起來一般,所有的灰塵被趕了出去,整座建築物重新變得窗明幾淨起來。
古堡外麵的花園裏,在凜冽寒風中,各類觀賞灌木突然煥發了生機,變得鬱鬱蔥蔥起來,各種各樣的花,也一叢叢的開始重新綻放。
雪花不斷墜落,落在鮮嫩的紅玫瑰上顯得格外妖異。
與此同時,日本的不同區域,一些麵容姣好的帥哥美女同時警覺地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