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亦怔手上的動作，陡然停住。他收回凝在莫閑背影上的視線，目光漫無目的在這個角落中漂遊。晦暗之中，一層一層的階梯，交疊而落，無論高低，都一個長短。
“怎麼？他也跟那王厲一樣，聊一句，就往外冒一點厭惡值？”
【不，正相反！這個人的問題就在於沒有厭惡值。從你認識他起，這都折騰出多少事兒了，結果他卻是一點厭惡值都沒給你過，腦子絕對有毛病啊！再在這種人身上花時間，和打白工有什麼區別？】
繃緊的眉眼忽而就鬆快開來，謝亦怔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這樣啊，說的有道理。”
抬腳走出了這個小角落，陡然傾瀉下的頂光，讓習慣了暗處的瞳有種被晃花眼的感覺。
謝亦怔腳步微頓，眨眨眼，又一個人繼續向前。哎，人生艱難。光是為了不倒下一個小時就得耗二十厭惡值，身上還有一堆暗傷等著治，隻有抓緊機會討人嫌才能勉強活下去的樣子。
……
直到還差五分鍾就到三點，謝亦怔才終於踏入集訓場地的大門。
隻見大家已經聚在一處，隱隱圍成了一個圈，越往中間越是紮堆。
以謝亦怔一米七五的小個頭，當然看不見人群中心是個什麼情況，但這完全不妨礙他就此做出點評——
“哇，這麼快就打起來了嗎？大家還圍成一圈，是在叫好助威？”
謝亦怔這話說得實在大聲，頓時引來一陣大家齊刷刷的側身注目，順便也露出了人堆中的身影，正是之前才私會過的莫閑大影帝還有其餘三位導師。
莫閑向著謝亦怔，原本溫和的笑多了些別的意味：“全場大概隻有你被打，才有這種大家一起叫好的特殊待遇吧。”
眾人頓時哄笑起來，場地上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隻有謝亦怔不快活，莫閑這話一出，係統報的厭惡值的節奏立刻就從說唱變成了民謠。氣悶隻有壓在心底才會不斷發酵，一旦說破，很快就會揮發掉。氣人！果然還是得離莫閑遠點才行。
莫閑對著謝亦怔招招手：“明仁欣導師正在和大家聊節目後續的安排，快過來吧，就差你了。”
莫閑這招呼聲一出，厭惡值陡然飛竄起來一波。謝亦怔立刻屁顛屁顛擠到莫閑身邊，露出個乖巧的笑：“不好意思導師們，我來遲了。”
莫閑又拍了拍謝亦怔的肩膀：“沒事，是我們早開始了。”
厭惡值再創新高，無數學員的眼裏，都寫著“加戲狗去死”五個大字。
係統開心地在謝亦怔腦中激情指導：【對對，靠近點，就這樣，獨占莫閑。厭惡值又漲了！】
謝亦怔立刻笑嘻嘻地靠莫閑又近了一些。
莫閑似乎明白了什麼，也不介意，反倒攬著謝亦怔肩膀，往導師群中多走了兩步，保證不管從哪個角度拍，謝亦怔都能蹭上鏡頭。
接著莫閑給謝亦怔補課：“剛剛明仁欣導師在和大家說，你們的宿舍都是兩人間，cp住一起。”
謝亦怔：“哇，節目組好狠，逼婚都不至於讓人剛見麵就同居！”
莫閑無奈地給了謝亦怔一個腦瓜崩，示意他收聲。
接下來，導師沈步戎給大家示範了一番主題曲舞蹈，便宣布訓練開始。
王厲見謝亦怔還賴在莫閑身邊沒走，頓時喜滋滋地湊上前，準備借機和影帝搭兩句話。誰想，一直黏糊著導師沒完的謝亦怔，一見自己過來，就立馬和莫影帝揮手道別了，當場氣的又貢獻了四點厭惡值。
謝亦怔一邊聽著係統彙報，一邊就見王厲又擺出那副好大哥的模樣，笑著道：“你來的有點晚，應該還沒熱身吧，一會兒動起來，容易受傷。先跟著我活動開來，咱們再開始扒舞訓練。”
謝亦怔掃了眼旁邊的攝像頭，似笑非笑：“你是不是已經熱過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