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時玄震便醒了過來,此時瓊華派的早課時間就要開始了。一日之計在於晨,瓊華派亦是這樣。每日清晨,弟子們都需要在劍舞坪上修煉兩個時辰,之後才是各自的時間。
瓊華派對於弟子的時間倒是沒有什麼要求,除了每日固定的兩個時辰早課,剩下的時間就交給弟子們自行安排,偶爾師傅們會布置些課業,其他的時間倒也充裕。
畢竟修仙一事皆係機緣二字,強求不得。
玄震整理好自己後就看見新入門的玄若師弟還在睡著,便打算叫醒他。
“師弟,快醒醒,要上早課了,等會你回來再睡吧……”玄震伸出手想要去推醒安青若卻在下一秒僵住了。
黑白分明的眼睛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玄震,眼中哪裏有剛睡醒的那股惺忪模樣。
“我醒了,多謝。”鸞淵收回自己的目光從床榻上坐了起來。瓊華的弟子房建造時便帶入了修煉時清心寡欲的意思,所以這床榻也是一樣的硬繃繃的,習慣了睡在柔軟毛皮上的安青若一晚上沒有睡好,清晨的時候才算是睡著了。
這不,這下又隻能讓鸞淵出來頂包了。
玄震一愣,總覺得眼前的師弟似乎有點不一樣,但是細看卻又什麼也沒有發現。他笑了笑對鸞淵說道:“師弟,這是新衣裳,你趕緊換了吧,一會就要到劍舞坪上去了。”
鸞淵沒有再玄震身上感受到不好的氣息,便也十分客氣的回了他一個笑容,不過這笑容裏有幾分笑意就是另話了。
藍白相間的道袍穿在安青若的殼子上倒還真的顯得十分靈氣,配上安青若那人畜無害的臉也有了幾分金童的模樣。
看著安青若散落了滿肩的黑發,玄震想到師弟的年紀尚小,便欲上前替他束發,卻被鸞淵拒絕了。
“不必麻煩師兄了,我不喜歡別人碰我。這玉冠帶著也不舒服,不知道師兄那裏有沒有束繩?”玉冠帶在頭上不僅重,還會讓頭皮十分難受,所以從很早以前起,鸞淵便沒有用玉冠束發的習慣。
玄震對於師弟這個不喜歡他人碰觸的話感到十分不理解,昨天明明還好好的,現在不過是睡了一覺怎麼就這樣了呢。不過他也沒有在這上麵深究什麼,拿了束繩便交給了鸞淵。
或許是因為早課時間幾位長老和掌門時常會出現在劍舞坪的原因吧,在眾自己心中早課都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隨著玄震出了門後,鸞淵便看到周圍有不少的弟子在往劍舞坪那邊趕去。
瓊華弟子眾多,能在劍舞坪上早課的卻隻有門中身為佼佼者的前三代弟子罷了,所以總是有著更多的人擠破頭也想要成為這其中之一。
“玄震師兄。”見到玄震的到來,劍舞坪上的幾個人都向著玄震拱手行禮。玄震雖然今年隻有十二歲,但是身為掌門的嫡傳大弟子他的輩分在門中著實不低。
玄震笑著向眾人問好,然後向身後的鸞淵招了招手示意。“這是宗煉師叔昨日剛收的弟子玄若,從今日起便要在瓊華生活了。玄若,還不快來見過各位師兄師姐?”
鸞淵並沒有開口,而是直接對著幾人的方向抱拳示意。倒不是他高傲的不願行禮,隻是一個神若是對一個普通凡人行大禮可是要折了那人的壽命的。
這也是為什麼之前拜師的時候他非要讓安青若出來的原因。
師傅,師父,是師亦是父。宗煉不過是區區一個凡人,而他鸞淵的父親是火神祝融,師傅們則都是三界中叫得出名號的人,這一聲‘師傅’,隻怕宗煉是受不起的。
這劍舞坪上的幾人倒也沒有太在意鸞淵的舉動,紛紛向他點頭示意,但是有人不在意卻不代表人人都不在意。
玄震敏銳的注意到玄旳的表情不太對勁,即刻開口替鸞淵介紹起了幾人,卻是對著玄旳投去一個警告的目光。
“玄若師弟,這是青陽師叔的兩位弟子玄候和玄燁,這是威儀長老睦熙師叔的的弟子夙瑾。至於這兩位則是重光師叔的記名弟子玄旳和玄彬。”
鸞淵一一對著他們抱拳卻是始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玄旳臉上的神色越發不悅。“玄若師弟當真好派頭,不愧是執劍長老的親傳弟子!我和玄彬師兄還真的不敢讓師弟你稱一句師兄呢!”
玄彬本身的性子並不愛計較這些,忽然被自己師弟點名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等他反應過來了才發現自己似乎被師弟拖下了水,他心中不悅。原本他拜入肅武長老門下就是想要好好修煉的,因為青陽對於弟子向來要求嚴格,所以至今他還隻是個記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