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鯉和這一對母子不熟悉,見那婦人沒什麼事,就去了店裏。
“我們掌櫃的來了。”常路道。
常路的身旁,站著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布衣小廝。
小廝見到她,連忙走了過來:“棠掌櫃,小的是梅家的小廝,夫人讓我給您送東西過來。”
說著便奉上了一個盒子。
棠鯉接過了盒子,上一次,梅夫人說要送她墨,棠鯉打開,果然是兩方墨。
“替我謝謝梅夫人,梅夫人有心了。常路,快給這位小哥裝一些糖果。”
常路連忙應聲去了,再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個紙包,遞給了那小廝。
那小廝開心地接過,心想這棠掌櫃真是好人,對下人也這般體諒有禮,以後分派這樣的事,他定要搶著來。
“謝謝棠掌櫃,那小的回去了。”小廝道了謝,一溜煙跑了。
棠鯉將那墨拿出來瞧著,她不懂墨,但是平日裏給兩個娃買墨,也了解了一些,這墨絕對是好墨。
“掌櫃的,這是桐煙墨啊。”賬房先生看著那墨,忍不住道。
“桐煙墨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棠鯉問道。
“我們用的都是鬆煙墨,這桐煙墨則屬於油煙墨,堅實細膩……”賬房先生滔滔不絕道,倒是給棠鯉上了一堂課。
“竟是這般好東西,梅夫人著實有心了。”
棠鯉將這件事記在了心上。
今日,棠鯉的事情較少,便想著剛好去書院看看兩個娃。
棠鯉帶著墨出門了,並未直接去書院,而是去集市上買了兩雙小鞋子,再去文房店買了一些筆墨,就去了書院。
棠鯉來書院的次數比較多,她現在在鎮上,距離書院近,若不是怕打擾兩個孩子念書,棠鯉來得更加勤。
也因此,門房也認識她。
“衛夫人來了,我幫你去喊許玨和衛大寶出來。”門房道。
“王哥,我想拜訪一下郭院長。”棠鯉笑著道。
“好,那我去通報一聲。”
門房很快出來了:“衛夫人,請。”
棠鯉進了門,熟門熟路地去了先生們的休息室。
郭夫子一身白袍,頭發有些白了,但是精神矍鑠。
“郭夫子!”棠鯉朝著他行了禮。
郭夫子很喜歡許玨和衛大寶這兩個學生,連帶著對他們的家長也頗具好感。
“衛夫人,坐。”
“郭夫子,我那倆孩子最近怎樣,可還聽話?”
“這倆孩子很乖,你看這個。”郭夫子將一張紙放到了棠鯉的麵前。
那上麵的字很好看,棠鯉每個字都認識,但是連起來就有些看不懂了。
“許玨寫的。”郭夫子道,“許玨才七歲啊。”
“還有衛大寶,那一張小嘴叭叭叭的,他的那些師兄們都快說不過他了。”
郭夫子越說越感慨:“老夫感覺,過不了幾年,老夫就教不了他們了。”
棠鯉聽著也特別驕傲,她的嘴角彎起,又壓了下來。
不行,不能太得意,要謙虛。
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啊。
棠鯉提前知道劇本,知道這倆孩子將來如何驚才絕豔、位極人臣,所以對於他們幼年時表現出的天賦覺得理所當然。
但是郭夫子不知啊,他教學幾十年,遇到的都是普通人,突然遇到這倆天才學生,震驚程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