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逗留了幾日後,我與不夜便起身回了東皇城。
我與他在東皇城最繁華的十字街頭分別。
那個時候,他語氣中有些不舍地說道:“南莫,近日我有要事纏身,許是要過段時間才能來找你了!”說著,解下腰間配的那塊玉佩遞到我的手上,“如是想我了,就看看這玉佩,這樣就如同我在你身邊一般。”
我隻說:“你忙你的,不用顧忌我。”
於是我們就這樣簡單寒暄幾句,便分開了,卻沒想過,這一分別,又是數月之久。
分別的日子裏麵,我越來越發現自己已是泥足深陷了。
我已經很久,沒有給將軍寫過密函了,因為我在這裏,再無進展。
隨著時間的流逝,思念越積越重,不知不覺中,竟然有些埋怨他了。
他要是再不出現,我恐怕就要把他塊玉佩摸出油來了。
他再次來找我的那個夜晚,月亮格外地圓。
他依舊是那麼風度翩翩,眉宇之間氣度不凡,可是不知為何,我麵對他時,卻不是欣喜,而是有些不悅起來。
他朝我走來的時候,我沒好氣地開口道:“你還曉得來?”
他不說話,徑直走向我。
我看著他,他英俊不凡的臉上布滿風霜雨雪的痕跡,但卻把他的俊逸襯托得愈加迷人。他定是風塵仆仆而來,在忙完很多要事之後,匆忙趕來。
我訝異著連話都不知道說什麼,攥在手裏的玉佩晃蕩掉在了地上。
他緊緊抱住了我:“太想你了,所以我來了,南莫,莫非你要攆我走?”他在我耳邊溫柔地說著,手指伸進我的發間,有股熟悉的味道侵襲了我的每一寸肌膚。
已有數月沒見著他,我以為他大抵是把我忘卻了,可現下,他卻又出現在了我的麵前。於是之,我方才所有的念頭又都向著相反的方向發展,內心所有落寞和心酸都化為烏有。
坊間傳言,帝王權貴大多濫情,沒幾個會真心待人。我亦曉得,這所言非虛。且看那皇帝後宮三千佳麗,便也知曉這帝王家族,都是些什麼樣子的男人。明知與帝王家的人不會有好結果,卻依舊飛蛾撲火。
對於不夜,我似乎太過堅持,總以為他不似那些個薄情浪子一般。
他也的確不是。
可他數月不來看我,我心中難免不悅,所以說出來的話都帶著刺兒。
“我攆你,你會走嗎?你若像上次一樣死賴在這裏我也對你無法,更何況……”我推開他,兀自走到一旁,將玉佩收好,不想讓他瞧見。
“更何況?”他又向我走來,語氣玩味地盯著我的眼睛,似笑非笑地把玩著我的鬢發,眼神瞥了過來。我忙把玉佩藏進衣袖,卻未曾想到他早已瞧見。
“你那般落寞看著我的玉佩,莫不是方才也在想我?”他越湊越近,眼神曖昧,語氣誘惑。
我向來知曉他的性子,什麼話都說得這般直白,不給人留個台階。總是兀自揣測別人的心思,卻總是說得準,讓人想逃都逃不了。
我狡辯道:“不過是想拿來扔掉,不巧你來就撞見了,總不好當著主人的麵扔,才這樣藏著掖著罷了……”
天知道,我說的謊話有多麼的漏洞百出。
而這當然逃不過他的眼睛。我話未講完,他便堵住了我的嘴。
唇齒相交的濃烈情緒在這屋裏彌散開來,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帶著無法拒絕的霸氣,仿佛是要將這數月的思念盡數脫出。
糾纏中,玉佩,再一次掉在了地上,這一次,竟碎了。
我欲推開他去拾起,卻被他用力攫住了雙手,動彈不得。
他的索求從頭至腳,一路向下,越來越熱烈。
整個屋子,隻剩下濃濃的曖昧氣息在空氣中發酵升騰。
褪去的衣衫鋪了一地,幃帳下,是他健碩的身軀在昏黃的火影下熠熠生輝。
每一次,我與他之間,都仿佛是內心中的想念在推波助瀾,將並不和諧的開始往熱烈的氣氛推去。
我很害怕,終有一天,我會沉淪在不夜的溫情中,深陷在他在耳邊不停的軟言溫語中。如同現在,我連責怪他數月不來看我的勇氣都被他磨滅了,隻能微微說句:“玉碎了,你要如何賠我?”
“難不成我的心還不夠?”他將我的手放在胸膛之處,認真無比地看著我的眼睛,卻不曾料到,他眼神中,竟滿是抱歉。
我察覺到了這一抹異樣,遂問道:“你莫不是有話要講?”
他神色黯淡下去。
我大概也能料到他定是有難言之隱,恐怕那難言之隱,是與我,或者與我和他之間的感情有關。
難道他終究厭倦了我,在我越來越發現自己陷進去的時候?而今夜,是來了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