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
一碗藥見了底,司年被她灌的連咳了許久。
還沒等他動怒,墨嵐立即將一顆蜜餞塞進了他嘴裏。
“我知道藥苦,給你一顆甜甜嘴!”
墨嵐從小最怕苦,所以翠庭隨身帶著蜜餞,這是她特意問翠庭要來的。
墨嵐順勢也往自己嘴裏放了一顆,甜滋滋的幸福感從舌尖傳達到神經。
如一隻討了巧的貓般眯起了眼睛。
但司年的臉色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更黑了。
“怎麼了,一顆不夠甜?那再給你一顆,不能再多咯~”
說著,墨嵐不由分說的又往他嘴裏塞了一顆。
司年從不喜甜。
口中湯藥的苦味還未散去,蜜餞的甘甜便占滿了他的味蕾。
兩種味道急劇在口腔中混合,讓司年的臉色由青變紫。
聽到墨嵐出去的腳步聲,他偷偷將口中的蜜餞吐了出來。
趁墨嵐返回前,悄悄摸到窗邊,將兩顆蜜餞狠狠彈了出去。
墨嵐再回來時,發現司年已經躺在床上睡了。
墨嵐上前幫他掖了掖被子,一直坐在床邊盯著他。
司年本想用睡眠來抵禦急切的生理需求,可他小看了內急的這個“急”字。
忍到虛汗淋漓,他都沒有絲毫困意,反而越來越難受。
關鍵時刻他猛然起身,驚得墨嵐瞪大了雙眼。
“做、做噩夢了?”
司年沉沉發聲:“你,出去!”
墨嵐莫名其妙的挑了挑眉。
“我在這裏一動沒動,可沒吵到你!你想要什麼就跟我說,我幫你……”
“不必了!”
司年緊著打斷了她的話,這種事還是羞於啟齒。
他又一頭栽到枕頭上,讓後腦勺朝著墨嵐。
墨嵐滿臉疑惑,雙手支著床邊,拄著下巴。
兩隻杏眼賊溜溜的死盯著司年的後腦勺。
這人喜怒無常,心思又深沉得很,他想做什麼一點都不好猜。
若不是墨嵐覺得有愧,哪願意在這兒伺候人!
日落黃昏,裴青結束了衙門的公差先回了悠然山莊。
進門驚見司年如凋零得隻剩一片葉子的枯枝,差點沒認出來。
“將、將軍……”
聽到裴青的聲音,司年陡然枯枝逢春,精神了起來,命令墨嵐。
“你出去,裴青留下。”
墨嵐這勸了半天的湯藥還沒讓他喝下,怎肯就這麼放棄離去。
“藥不能停!你今天怎麼回事,這麼任性,不好好喝藥眼睛怎麼會好得快!”
司年一口銀牙暗咬,恨不得掐死麵前這個女人。
“我說,出去!”
這是幾日來司年唯一一次冷臉相對。
墨嵐驚的手一抖,碗裏的湯藥差點灑出來。
她狠狠咬了一下唇,“砰”的一聲將藥碗扔在桌上。
“愛喝不喝,姑奶奶還不伺候了呢!”
“夫人,夫人……”
裴青見墨嵐真動了氣,想將她找回來,卻聽司年虛弱的喚他。
“裴青,如廁。”
裴青仿佛知道將軍為何敢夫人走了。
立即扶著司年去如廁。
“將軍,您不會一天沒如廁吧?”
司年沉默不言,但裴青從他此刻一臉輕鬆的表情上不難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