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將軍府。
駱雲湉難得趁司年不在偷閑了半日,正百無聊賴的在棋盤上彈棋子。
遠遠聽到腳步聲,她立即正襟危坐,故作一副對棋局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
不消片刻,司年一行人行至扶風苑。
駱雲湉用餘光偷瞄了一眼,一行人中一名墨青色長衫少年尤為陌生。
“師父。”
在護國將軍府,駱雲湉多以司年之徒的身份示人。
駱雲湉得尊師敬長向司年行禮。
但除卻這段護國將軍府的求學之期,她都是以公主的身份為尊。
“嗯。”
司年掃了一眼駱雲湉所困惱的淩亂棋局,側目看向身後的馮景德。
“你來試試。”
言外之意,便是讓馮景德與駱雲湉對弈這一局。
“是,師父。”
馮景德隻當這是司年對他的試探,端端正正的坐到棋盤的另一端。
聽這少年喚司年“師父”,駱雲湉愣了愣神。
“師父,他…他怎麼也喚您師父?您不是隻有我一個寶貝徒弟嗎?”
聞言,墨嵐挑了挑眉。
這個“寶貝徒弟”還真是把自己當寶貝了,可惜她這師父可從未寶貝過她。
裴青緊著解釋。
“公主殿下,這位是將軍今日剛收的徒弟,也是將軍的表弟馮景德,以後便跟公主殿下一同接受將軍的教導。”
駱雲湉臉色一變,怒瞪了馮景德一眼。
隻見這少年表情寡淡,瘦弱不堪,也就這張臉還算瞧得過去。
怎麼就入得了師父的眼,收了他呢?
師父又不是撿破爛的!
接受了司年這麼長時間的親自教導,駱雲湉對自己相當有信心。
她輕輕提起裙擺,端莊溫婉的往馮景德對麵一坐,洶湧的戰意陡然而生。
“此殘局苦惱本公主數日,不如請師弟解解看!”
一聲“師弟”算是承認了馮景德身份,但言語間卻透著不屑。
墨嵐饒有興致的往前湊了兩步。
倒想看看司年這兩位寶貝徒弟孰高孰低!
這殘局是棋譜上最難解的一局。
駱雲湉連解三日都未探出思路,就不信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能解出來。
見馮景德神色淡然,但卻遲遲不落子,駱雲湉的急性子有些耐不住。
陰陽怪氣道:“師弟的黑子已呈頹敗之勢,隨便落一字便滿盤皆輸,師弟解不出來也無妨。”
馮景德卻淡淡道:“此局我七歲便破了,如今隻是在想可否有更行之有效的破局之法。”
聞言,駱雲湉得意洋洋的表情立即就垮了下來。
“你說什麼?七歲??”
墨嵐也震驚的瞪大了眼。
她知道馮景德愛書如命,卻不知他神通的七歲便能破了這連看都看不懂的棋局!
駱雲湉隻當他誇大其詞,忿忿吼道:“不可能!”
“此局可是出自《雲破殘卷》?”
馮景德抬眼,視線平平的落在駱雲湉身上。
駱雲湉白眼兒一翻,道:“是,又如何?”
馮景德指尖捏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盤上。
看似隨意,這一步卻透著妙然的玄機。
“七歲那年酷愛棋藝,恰好此譜我也有一本,上麵的殘局都一一鑽研破過局。”
馮景德起身朝司年拱手作揖。
“師父,我下完了。沒找到其他破局之法,隻此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