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禎聽得這話,握著秦歲歲的手又是緊了緊,一時間看不太出來神色如何,但卻未曾說話。
“放心,不會對令正造成什麼傷害,隻不過是在下的一種小方法罷了。”
柳笑瑜聽他這麼一說,心下就是有數了不少,想必是李慎君又要動用那日正如“看”到王小姐的記憶的那一手神魂自帶的強大能力了,遂是坐在那喝了口秦子禎剛剛親自端過來的泡著茶得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秦子禎不知道他說的話有幾分真實,失而複得讓他又有些害怕,遂是轉頭看向坐在身旁的秦歲歲,卻見秦歲歲輕輕的點了點頭。
秦子禎這廂也知道,昨晚他關心則亂,心下也是不怎麼能穩得住,威脅的話也大抵是他身為一個凡塵俗世中的人,能夠攔住這些所謂的“仙君”的最後辦法了。
不過想必這些人也不會把他的手段放在心上,就昨日的身手來看,想在他麵前帶走歲歲想必也是輕而易舉的一點手段,但是他們的表現也卻是有足夠誠意,這般再阻止下去,也是不成樣子了。
想到這裏,秦子禎也是捏了一把汗,本以為幾個人要把秦歲歲帶走,誰成想李慎君卻隻是讓他把秦歲歲抱在懷裏就可以了,這廂又是給秦子禎整的一愣,不過能看著妻子卻是是最好的事情了,這般想著,也是未曾猶豫,把秦歲歲抱在了懷裏。
“阿瑜,拉住我的手。”
這廂柳笑瑜正坐在那喝熱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冷不丁聽到李慎君這麼來了一句話,不由得是下意識抬頭去看他,李慎君一副溫潤的模樣,手已然是停在了自己麵前,柳笑瑜雖然覺得奇怪,但伸出去的手卻是沒有一分猶疑。
這廂柳笑瑜把手搭載李慎君的手上,感覺著李慎君的手輕輕合攏,自己沒覺得怎麼著,卻覺得李慎君的手心有些發汗。抬頭一瞧卻瞧見了李慎君通紅的耳根,柳笑瑜看著他這副模樣,一時間也是有些想樂,卻沒說話。
旁邊坐著的許重山和齊輕輕卻是炸了起來,一副“你今天不說出個所以然,我定然不會讓你占笑瑜姐姐半分便宜!”的模樣惹得那邊被秦子禎抱著的秦歲歲都無聲的笑了出來。
李慎君這廂卻有些無奈,卻也是緩緩地開了口。
“我若是想讓阿瑜也看到歲歲姑娘的記憶光景,需要與另一個人有所接觸,不然是不成的。”
許重山聽得這話更是不滿:“那我來!我來看!”
柳笑瑜聽得他這話卻是滿腦子冒黑線,腦子裏卻不自覺地冒出了李慎君和許重山緊緊拉著手的模樣,一時間眉目間也是含了些笑意。遂也是插了句嘴道:“別鬧,我就是跟好兄弟看個記憶,正事要緊。”
柳笑瑜這般話音一落,許重山和齊輕輕也不說什麼了,李慎君遂是站起身來,一隻手緊緊握著柳笑瑜,一隻手在秦歲歲額間眉心處,用靈力畫了個不知道是什麼形狀,但卻透著一股子奇異模樣的符咒。
而後便見了李慎君緩緩地坐了下來,之後柳笑瑜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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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模糊糊間,柳笑瑜似乎覺得自己變成了個什麼東西,看這世界是不真切的,隻能隱約間聽到風聲的湧動,以及雨打和霜雪落在自己的身上,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隱約間隻記得自己是剛剛被李慎君拉著來看親歲歲的記憶了,現在大抵是在秦歲歲的視角裏。
似乎是過了很久,那晚的月光格外的亮,夜色如墨,但卻沒有一分雲彩,模模糊糊的柳笑瑜,也就是秦歲歲。大抵是天降鴻運,聚了天地之靈氣,竟然在月華中擁有了自己的神智,雖然是有些發渾,但也就是說,她成精了。
此時此刻,柳笑瑜才知道秦歲歲是個什麼東西。
居然是秦子禎家,房頂的一個瓦片。
秦歲歲也許那時候還不叫秦歲歲,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瓦片精。
成精之後雖然擁有了神智,但是卻不能動彈,隻能是模模糊糊的知道自己每天晚上都需要對著這片皎潔的月色吐納罷了。
不過自打她成精後,因著人群來來往往,這個房子也換了許多人。
平日裏除了借著月色吐納,白日裏就是些鄰裏鄰居來來往往,看看他們養的雞鴨鵝狗在院子裏跑來跑去以及這屋子裏人出了房子的時候,她能才能在院子裏看看他們的動作,聽聽他們說話。
她不知道自己這個狀態持續了多久,直到有一天,她突然覺得耳目更加清晰了起來,也能思考了,甚至還有了一種叫做魂魄的透明的東西。
雖然平日裏不能距離自己的真身太遠,最多就是周圍這一兩戶人家,但是飄起來觀察這些人類,也成了她的興趣。
後麵一日早晨,瓦片精正常神魂離體,飄在房頂來等著這家人睡醒了好出來熱鬧熱鬧,誰成想出來的不光是這一大家子,還有大包小包的東西。
“老鄰居,你們幹嘛去?”
瓦片精看著吭哧吭哧搬東西的男主人,飄到人的身後,奇怪的問著。
當然,沒人能看見她。這麼多年自言自語,她都習慣了。
那女主人拖著大肚子,走的很慢,但是他們倆似乎沒什麼東西,不一會兒就都規整出來扔在了門口的板車上,之後就晃晃悠悠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