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兩語,陶潛自覺又是猜出朱啟的部分計劃。
而且,是最關鍵的一部分。
袁公在一旁頷首讚同,而後又吐出一個極為關鍵的上古秘聞來。
“祖神禁法,是那位橫掃八荒的中古帝皇所立,彼時也是妖魔亂世,神鬼混居,生靈塗炭不過是等閑,似血雨這等天兆也是每隔幾天便來一次……說來那位帝皇也的確立了非凡功業,若無祖神禁法,這片疆域內的凡俗人族數量必是到不了如今的地步。”
“那山河圖既是祖神禁法的碎片所化,想來煉化的條件是共通的。”
“那個喚作朱啟的魔崽子,想來便是要打算複刻那時的環境……加速煉化那寶貝,否則正常而言,似山河圖這種等階極高極高的異寶,即便是極樂境也得數年方可煉了,那魔崽子至少要數十年。”
“轟隆”
這提醒,來的太過及時。
一些未知的細節,以及練玉樓不知曉的東西,模糊之間都被捅破了。
陶潛腦海真正是意念翻湧,這一刻他不敢說自己完全洞悉了九皇子朱啟的所有計劃,但八九成是有的。
也正因為如此,陶潛麵上浮現難色。
太難了!
太凶險了!
“朱啟以四皇子為餌,引得其麾下諸多大軍勢力,屠戮數百萬難民。”
“再以所謂珍寶大會為幌子,將周遭的道佛魔妖的修士,諸多旁門左道,詭物異類統統引來,複刻中古凡俗世界形態的同時,也將他們作為血祭材料的又一部分。”
“這些說來簡單,可絕對是極端複雜的巨大工程。”
“要做到,隻太上魔宗一支長老麾下勢力加上原本不受寵的九皇子是根本不夠的。”
“所以朱啟有勾連了方士聖子黃崇,大軍閥張九燈,以及漕幫、白蓮教這幾個隱蔽的旁門。”
“度劫法和人道氣運也真是看得起我,一運轉起來便將我送入這劫中,隻我一個,外加一隻貓兒,三個小的,這怎麼打?”
陶潛犯愁,同時不由自主又是看向袁公。
也虧得他頂著一雙威嚴又詭異的重瞳,也能做出那種誠懇求教的神色。
可這回,袁公卻懶得理這貨了,那血紅劍眉一挑,冷笑道:
“莫要惺惺作態,你可是尊貴的靈寶真傳,怎可向我這秘魔宗老魔頭求教?”
“你何時改投秘魔,老猿我何時替你出謀劃策,甚至是豁出老命去拚也未嚐不可。”
“現下啊,你該去尋多寶那廝。”
“抬出你靈寶真傳,多寶唯一弟子的身份,將整個靈寶宗搬過來打架,不要說是一個太上魔子,一個方士聖子,再加一群土雞瓦狗,就是整個太上魔宗一起上,也不是你們蓬萊海萬仙的對手。”
丟下這幾句怨氣濃濃的話,袁公又化作紅煙鑽回雕像中。
陶潛愣了愣,隨後總結教訓道:“看來下回和天尊說話時,得避著點袁公,老人家真是小氣,都多大的人了。”
雖說袁公未再指教,但陶潛依舊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搖人!
但,並不是靈寶宗。
至於緣由?
早在修得度劫法後陶潛便知曉,凡俗劫數最是玄妙,小小一個牽動,重重累積之下便可難以想象的大災劫。
“這位九皇子醞釀出的災劫雖然可怖,但如袁公所說,本質上隻是一個太上魔子,再加一個方士聖子較為重量級,雖然營造出的氛圍比南粵時似乎要可怕一些,但依舊稱不得真正意義上的大災。”
“若我因此回轉靈寶山門請人,來兩句‘道友請留步’、‘師兄助我一助’之類,說不得一重接一重,真個釀成滅世級別的災劫來?”
“度劫破劫之人,要在劫數本身中尋。”
“比如……救國會!”
陶潛似想到了關鍵處,眼眸立刻亮起。
這一刻,陶潛總算明悟這魔都災劫的生機在何處了?
他是勢單力孤沒錯,但可以引入其他大勢力啊。
要度劫,並不需要將九皇子一夥人全部斬殺推翻,隻需要攪了他血祭煉寶的陰謀便可。
陶潛一點就通,徑直取出大荒令,傳了訊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