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龍殿前,青玉廣場。
一眾神仙妖魔、修士誌士,各尋了方便處站著以觀鬥法。
能參與聚義起事的,皆無弱手。
尋常比鬥自然是無法激出他們的興致來,但若鬥法雙方皆為洞玄便大不一樣了。何況如陰素素這幾位,身份根腳非比尋常,眾人既想見識見識祖神異寶的威能,也想瞧瞧妖神女兒的神通手段。
衝突一啟,眾人隻道能瞧見好景色。
可誰料到眨眼間,陰素素就倒下了。
多數人根本不多看她那雪白曼妙的豐腴身子,隻看向那似老農,又似儒生的林孺牛。
盡管所有人都猜到擊倒陰素素的,應是那一枚古怪的圓形瓦當。
可那瓦當來曆?有甚異力?誰也不知。
如今能知曉的,是那寶貝威能駭人,且並不是九州十二器之一的【穀神簋】。
在這之前,眾人隻當林孺牛是個幸運散修,因為救人的義舉才得了祖神異寶的暫時承認,以其平平無奇的根腳來曆,應沒有資格使用那寶貝,加上嬴青帝暗中的推波助瀾,才有了如今的變故。
現下,那鼓噪要奪寶並剝奪陶潛糧草官兒職位的的一群人,隻覺麵目劇痛,仿佛隔空有人在扇他們巴掌般,羞臊不堪。
更驚人的是,這並不算完。
陶潛擊倒陰素素後,看也不看,目光驀地一轉,卻盯向下一位。
正是那四人中第二強的,太平軍餘孽徐文開。
此人乃是太平天王的私生子,那“天京事變”後,太平軍死傷慘重,他非但逃離出來,還帶出了大冊《太平道經》的上卷,頓時由蛟化龍,雖是一條沒幾個人看好的幼龍。但其麾下有軍隊,自身實力也強,如今是祖龍社的重要盟友。
他的出身來曆不比陰素素差,在陶潛選中陰素素後,他也惱怒,暗忖沒了機會奪取穀神簋。
可緊跟著發生的一幕,以及那林孺牛不懷好意看過來的一眼,頓時讓他心神劇顫。
“不好!”
二字吐出時,他下意識喚出諸多寶貝。
卻不堆到身前,而是喚至腦後。
觀戰的諸人瞧見也不驚訝,如今再遲鈍之人也反應過來了。
“好陰損的寶貝,雖不知其根腳,但想來被砸中顱腦,必要昏厥,連妖神女兒的體魄都抵擋不住。”
“先前這位林道友所說感興趣,不願放過一顆的,想必是四人的後腦勺了。”
“林道友真個是不曉得憐香惜玉,不提陰素素的身份,隻瞧她那非凡的顏色,也不該這般粗魯啊。”
“嗬嗬,是你覺得沒看夠豔舞吧。”
“咦,快看,徐文開也倒下了。”
觀鬥法的一眾修士,正互相傳音時。
場中第二位被陶潛選中的,也瞬息倒下了。
認真計較起來,徐文開比陰素素還強一些。
他一被陶潛盯上,非但喚了諸法器,護住自己後腦,同時又揮灑出至少數萬張符籙來,頃刻間布了個符陣將陶潛困住,旋即更從腰間懸著的小布袋內,取出一把黃澄澄玉豆,撒出後立刻化作數十尊可開山填海的黃巾力士。
按說這般布置,勝者該是徐文開才是。
可惜,他的動作還是太遲了些。
且情報,也出了錯漏。
誰說的蟾神瓦當,隻能砸後腦?
“著著著!”
眾人隻聽得接連三聲低喝。
旋即,淒慘景象出現。
先是徐文開那膝蓋處猛地傳來“哢嚓”聲響,顯是被砸碎了去,軀體頓時傾倒,一張俊俏臉上又傳來“嘭”的悶響,高聳的鼻子險些被砸平,鼻骨碎裂劇痛難忍。
徐文開一句“痛煞我也”剛出口,破綻立顯,瓦當又繞後腦,衝破金鍾、銅鏡、旗幡等數件法器阻攔,嘭的一聲之後,砸了個嚴實。
徐文開頓時不必再嚎,眼前一黑,痛快昏厥。
廣場周遭,頓時眾修又愣住了。
這般做也行?
簡單三連擊,就擊暈了一位太平軍大將?
且到最後,竟是誰也沒瞧見那形似瓦當的寶貝是如何砸人的?
尋常法器運轉時,不該發出些輝芒華光來麼?
怎此物,連個痕跡都不顯,忒是陰毒了些。
雖都不願相信,然事實就在眼前,卻是不得不信。
瞧熱鬧的尚且如此,身在其中的剩餘二位心中更加驚駭。
尤其是那“毒心仙士鄭仲熊”,他知曉接下來必將是他與那六眼魔童了,有心直接開口認輸,但一想頭領的暗中吩咐,一咬牙索性先下手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