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可有證據?這話可不能亂說。”魏度改了對白楚蓮的稱呼, 但語氣中滿滿皆是戒備。
隻因蠱毒之事慎之又慎,要知道先帝原本有九個皇子,全在當年的巫蠱之亂中死的死殘的殘, 如今先帝的九個皇子中全須全尾活下來的也就隻有當今的聖人和安王這個閑散王爺了。
“我……”白楚蓮不知所措地看向慕瑜淵,他默默地握住白楚蓮的手, 將自己手心的力量傳到了她的手中。
白楚蓮猶豫了一下, 還是說了出來:“我也隻是略懂醫術,並不精通。但是三郎這症狀我看著離奇,有些像書中所說的中蠱。我還聽聞苗族的蠱蟲大多是母子蠱,下蠱之人會將母蠱放在自己身上,而找到母蠱便能解子蠱。”
“巫蠱之術乃京中禁忌, 不知道白姑娘從何聽說的?”魏度十分尖銳地質問著。
“魏度不要再問了。”慕瑜淵知道魏度的擔心, 但凡牽涉到巫蠱之術, 不管他們是不是受害者都可能招致殺生之禍, 哪怕他覺得白楚蓮說的是對的, 這個話題也不能再下去。
嬌柔的女子看了他一眼, 仿佛下定了決心,反過來握住他的手,堅持地說道:“祖父在時,我曾在宣平侯府看到過一本書名為《南疆傳論》, 其中便提到南疆苗族有一毒蠱名為離心蠱,能叫人七日一瘋。”
慕瑜淵並不知道這本書是什麼, 魏度卻是臉色驟變,當初的巫蠱之亂便是從這本《南疆傳論》在宮中流傳開始的, 後來先帝叫人將此書所有的抄本、拓本全都燒了,京中誰若有私藏一律滿門抄斬,卻沒有想到宣平侯府中竟還藏了一本。
魏度不顧慕瑜淵的反對, 立刻追問:“這本書現在在何處?”
“我隻小時候在藏書閣中看到過,往後便再也沒看到了,姨娘曾告訴我決不能說自己看過此書,否則的話……”女子似有些害怕緊緊握住慕瑜淵的手。
白楚蓮自然沒有看到過這本書,這本書是她叫阿滾查魏度生平時所看到的,便借來一用,也正好說明母子蠱一事,雖然她不必通過母蠱也能無聲無息地解開慕瑜淵身上的離心蠱,但是尋出母蠱卻能一舉兩得——既能抓住背後下蠱之人,又能叫慕瑜淵記住自己的好,感情之事唯有共同經曆得越多方能越牢固。
魏度還想問,白楚蓮還想說,但是慕瑜淵已經徹徹底底板下了臉,他警告地看了一眼魏度,又對白楚蓮道:“你身上還有傷,我送你回去休息。”
白楚蓮慌忙道:“我隻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你看。”
她靈活地動了幾下胳膊,神色沒有絲毫地變化,看上去確實沒什麼事。
“……”慕瑜淵能警告魏度,卻沒法對她施以同樣的眼神。
最後還是魏度識相地道:“老奴先行告退了。”
二人之間對著沉默了一會兒。
慕瑜淵開口道:“我送你回去。”
白楚蓮笑著道:“不過是幾步路,我自己回去便好。”
“……”慕瑜淵盯著她臉上的笑容看了許久,終於瞧出了些捉狹的味道,他眼底也跟著有了笑意,安安靜靜地跟在女子的身後將她送回房間。
“那我去休息了。”白楚蓮笑盈盈地要關門。
慕瑜淵卻是抵住了房門,在女子疑惑的神情裏滾了一下喉結,最終似淡然地說道:“下月初八是個黃道吉日,我欲將婚禮定在這一日。”
原本還想著捉弄他的女子倏地低下了頭,含羞道:“三郎安排便是,我先去休息了!”
女子似有些急躁地將房門關上,但是映在房門上的那個身影一直站在門前不曾離開過,男子盯著那影子,目光柔和。
慕瑜淵在白楚蓮的門口站了許久才離去,還沒走到自己房間便又看到了魏度。
魏度的麵色十分難看。
“殿下,那一對龍鳳紅燭果然有問題,裏麵摻了產自南疆的一種香料,而這種香料苗族人稱之為引蠱香。”
慕瑜淵沉下了眼眸,看來他確實是中了蠱毒,能在宮中對自己動手的人,他心中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