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點頭哈腰地笑笑,忙說沒事,招手喚男孩子們趕緊出來。
就在一眾人馬上魚貫而出之時,薑知野忽然出聲了。
“等等。”
所有人停下動作,向他看去。
薑知野的目光落在經理身上,對他說:“換些別的進來。”
換別的進來?這是什麼意思。
經理有些摸不著頭腦,隻聽徐駱辰疑惑地問:“換口味了?”
薑知野沒搭他的話,心說這幾個男生在氣質上確實差點意思,他思忖了一小會,說:“有沒有個子稍微高點,身材好的,皮膚白一點,長相再精致一些。”
“……”經理默了默,“請問薑總,個子稍微高點是多高?”
薑知野認真地思索:“跟我差不多高。”
全場寂靜。
“你怎麼回事?”徐駱辰摔了下酒杯,“心情不好,來砸經理場子?”
而且這口味的轉變天翻地覆,差得也有點太多了。
“別別別,徐總,不至於,”經理抹了把汗,“我現在去找找看。”
薑知野隨意點頭,示意他可以離開了。腦子裏驀然晃過謝汶的臉,他沒說話,表情顯得有點深沉。
這次出去找人隔了半個多小時,叫來的男生隻有兩三個。其中是有個人身材練得不錯,個子也很高挑,吸引走了薑知野大半注意力。
徐駱辰:“……?”
那個男生很有眼色,見總裁對自己有意,便主動走上前給他倒酒。可惜還沒走到薑知野麵前,就被他叫了停。
“都下去吧,”薑知野頭疼地閉眼,“我這裏不需要人。”
於是大家再一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乖乖清場。
徐駱辰已經不想伺候好友了,見他一個人眸色深深地想事情,便繼續和身邊的小男生喝酒找樂子。
方才那些男生見到薑知野,恨不得馬上撲到他身前討好,眼睛裏的欲望不加掩飾。或許原本是有幾分肖似薑知野心裏想的那個人,此刻也怪倒人胃口的。
不對,不是肖似,是根本就不像。
薑知野像是陷入一個死循環,越是告誡自己不要再考慮兩人的可能性,潛意識裏就越是中意謝汶。這個時候,他倒是希望謝汶看向他的眼神裏也沾著些欲色,起碼證明自己身上還是有他需要的東西,不是嗎?
混跡情場這麼多年,有人看上他的臉、他的錢,甚至看上他的勢力,這些都無所謂。薑知野可以輕易地誘哄著讓人咬鉤,不費吹灰之力把人攥到手。可麵對謝汶,他卻不得不把自己身上的種種光環脫掉,袒裎地對他剖析自己的優勢與可取之處,以換取謝汶的注意力。
可那優點到底是什麼呢?他想不出來。沒了那些外在的好處,他和謝汶這樣優秀的人或許完全沒有碰麵交流的機會。於是他意識到,在他和謝汶這段關係中,謝汶才是手持釣竿的那個,並且不需要他看上自己,隻需要輕輕晃一下誘餌,自己或許就能甘願咬鉤。
薑知野喪失主動權,這讓他得心應手的平衡被打破,也讓他更加煩躁。
秋天一過,冬天就來了。薑知野最討厭自己一個人捱過寒冷的季節,情感方麵的迫切需求讓他想找個人放在枕邊取暖——這是他覺得自己唯一一點沒有進化完全的獸性特征。
放在早些年,他可以不顧及地隨意找人取暖,但過於混亂的關係會讓他更加難受。有時清晨醒來,他看著淩亂的被單,身側的床鋪空蕩蕩的,隻有種自己被別人嫖了的不適感。
所以,適度的流連花叢,尋找穩定的長期情人,是他一直以來的想法。
可問題在於,他現在隻想讓這個人是謝汶。
偏偏謝汶又無心做別人的情人。
薑知野思忖了一會,拿起桌上的酒杯灌了一大口,嗓音因為濃烈的酒精灼燒變得更加低磁。
他看著對麵的好友,沉聲問:“知不知道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噗——”
徐駱辰送到嘴邊的酒被他一口噴了出來,旁邊的男生也跟著遭殃,他看了看自己被酒打濕的衣服,委屈地出門收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