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特助熟門熟路的摸出一盒嶄新的煙交到男人手中,低聲勸道:“薑總,還是少抽吧。”
薑知野戒煙七八年,隻有在煩躁得沒有頭緒的時候會點一根,盡管如此,薛特助還是有點擔心。
男人打開盒子,從裏麵抽出一根煙卷,放在手裏捏著,也不抽。
他盯著指尖拈著的煙蒂,又問:“你現在有個女朋友,是不是?”
薛特助邊打方向盤邊答:“是,薑總。”
這,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忽然問起這個。
“怎麼在一起的,”薑知野補充道,“要詳細一點。”
“哦……”薛特助覺得今晚的總裁有點奇怪,但還是仔細把戀愛的前因後果交代了,一段普普通通的戀情,愣是講了半小時。
一直講到汽車開進薑知野的住所,這個話題才結束。
薑知野默默聽著,沒有提問也沒有打斷。他領著薛特助進了別墅,徑直上了四樓收藏廳。
薛特助身處豪華布景的豪宅中,心裏有點發怵,等到了四樓便更加恐慌。
這一整層被薑知野布置成收藏室與展覽大廳,從樓梯走出,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古典主義時期一架收藏價值極高的古鋼琴,三麵牆上掛滿了金質的圓號和中音長笛,就連最不起眼的角落裏也放著一把別致的中音大提琴。
其實這裏他來過,每次過來都是為了放薑知野新的收藏品,這裏麵隨便一件動輒六七位數,他可賠不起。
這些都是薑知野的寶貝,每隔一周便會有專業人士過來清理維護,個個都是珍稀物件。
“進來。”
薑知野推開一間收藏室的玻璃門,將西服順手扔在一旁的桌子上,用手指了指鋪滿整麵牆的櫥櫃。
“這裏麵的琴哪一件比較好看?”
薛特助撓了撓後腦,頓時被各種漂亮的提琴晃得眼花繚亂,他糾結地在櫥櫃前走來走去,心裏有點著急。
救命,這種問題為什麼要問他?除了吹口哨,他可什麼都不會啊。
薛特助怕自己眼光不專業,挨薑知野的罵,半晌都不敢開口挑選。可薑知野很有耐心地沒給他施加壓力,隻是偶爾問一句:“選好了?”
“薑總,”薛特助求饒,“我實在是沒有藝術細胞,這種事還是謝先生更擅長一點。”
不知是不是提到謝汶取悅了他,薑知野唇角微勾,邁開腿走到他身後,從櫥窗裏取出一把。
“這把比利時古典大師eugene手工製作的斯特拉迪瓦裏怎麼樣?”
薛特助看了眼古樸漂亮的琴身,猛力點頭。
“時間太久,有些損毀了,”薑知野把它放回去,“這架克裏莫納製琴師antonio的‘天堂之弦’呢?”
這兩架琴隨隨便便都千萬起步了,薛特助除了好說不出別的。
“……”
薑知野又當著他的麵挑了幾件,都不太滿意。
“今天你先回去,”他沉吟道,“明天上午重新排一下我的行程,和我去拜訪景石的總裁,據說他那裏有一把瓜奈裏家族的絕版。”
薛特助暈暈乎乎地頷首。
“順便定製一個禮盒,琴拿到手後直接送到謝汶的店裏。”
原來是這個意思!
薛特助恍然大悟,出了自家老總的別墅後,著手去準備送禮物的事了。
他回家上網搜了下瓜奈裏製琴的價格,看到無數個零以後瞪大了眼睛。薑總這可真是下血本追人,更何況聽他的語氣,顯然是對那把琴勢在必得。
薛特助理解不了有錢人的腦回路,第二天早上十點,他準時出現在公司停車場,送薑知野去見景石集團的總裁。
這位景總住的地方環境清幽雅致,頗有幾分古韻。
等到薑知野拿著琴重新出現在薛特助麵前時,已經快到正午。
他抬腕看了眼手表,說:“去機場接人。”
於是轎車繼續東行二十裏,到了唐家市國際機場的航站樓大門口。
薛特助停下車,剛想問需不需要下去接機,就聽見有人在敲後門的窗玻璃。
車門解鎖,隻見一個穿著黑色連帽衫的青年笑嘻嘻地坐了進來,樣貌和薑知野有三四分相像,五官更為明豔張揚。
“之,之朝少爺!”薛特助一驚,連忙招呼,“您回國了。”
“hi,小薛。”
薑之朝看著身側的男人,挑眉:“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哥,這可是你頭一次來接我。”
薑知野皺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喲,這是什麼禮盒,”薑之朝眼尖地盯著副駕上用袋子包好的華貴絲絨盒,念出了包裝袋裏裝著的地址卡片,“謝汶……”
“哥,新的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