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依次報了幾名秀女的身份,陸安然沒有仔細聽,卻又不敢抬頭去看,隻能幹著急。雖然她是從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紀出來的,但是她還是很惜命的。她寫的小說,都是以古言為主,對於古代皇權的嚴謹,也是有一些了解的。
聽到太監叫崔靈玉的名字,陸安然這才稍稍的回過神來。她記得她寫的小說裏,崔靈玉在選秀時,彈的一首曲子,很是婉轉動聽。當時她用了很多華麗的修飾的詞語去描寫,揚揚灑灑的寫了一大篇,加起來都有五六百字。
今天她也很想聽聽這琴聲到底如何,她長這麼大,還真沒有聽過誰彈琴呢。
崔靈玉不愧是女主角,彈的真是好聽。至於怎麼個好聽法,她也聽不出來。她是宅女,對於音律方麵一向都不精通,隻覺得好聽,至於好壞,聽不出來。不過她扭頭,看到旁邊的秀女,個個都是一臉嫉妒失神的樣子,想來應該是極好聽的。
陸安然心裏一動,大家都聽崔靈玉的琴聲聽的出神了,她迅速的抬頭,朝著高位上著明黃色龍袍的男子看過去。
陸安然抬起頭,看到了蕭硯,愣住了,真是用世間所有美好的形容詞都不足以來形容蕭硯啊。
隻見他大約二十四五的年紀,頭戴玉冠,黑亮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深不見底。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並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原來這就是她筆下的蕭硯,比他想象的還要俊朗,真不愧是她的男主角,真帥啊。
或許是感覺到有人在看他,蕭硯轉眸朝著陸安然看了過來。
對上蕭硯墨染似的黑眸,陸安然覺得自己移不開視線了。那雙黑眸就好像一個巨大的漩渦,將她吸了進去,仿佛她的靈魂都不再是屬於自己的。那黑沉的瞳眸幾乎被那片瞧不見底的墨色吞噬,黑的讓人心驚。
“咳咳……”
一聲咳嗽,一下子就把陸安然給驚醒了。她慌忙的移開自己的視線,與皇上對視已經是大不敬了。陸安然真怕蕭硯會治她大不敬之罪,然後挖了她家的祖墳。
四下裏透著一股詭異的寂寞,萬籟俱靜,隻聽到她砰砰然的心跳聲。
崔靈玉的琴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下來,她壯著膽子,轉了轉眼睛,四下裏看了看,發現大家都在看著她。饒是她的臉皮再厚,被大家這麼一瞧,也隻覺得臉上火燒火燎的。
太監有些尖銳的聲音,公式般的叫道:“順天府府尹陸正國嫡長女陸安然,年十五。”
汗……陸安然這才知道,原來這個身份才十五啊,和她小說裏的年齡是一樣的,這也更加確定了她穿越到了自己小說裏的想法。
隻是可惜,蕭硯再怎麼好,那也是別人的。
陸安然上前一步,低著頭,再也不敢到處亂看,想著以前看的那些腦殘宮鬥劇的樣子,朝著上首的蕭硯,規矩的行了一個禮,聲音婉轉的道:“臣女陸安然參見皇上,願皇上萬福金安。”
陸安然半跪著身子,半晌也沒有聽到上首有什麼聲音傳來。她知道這是蕭硯給她的下馬威,又或者是給她剛剛失儀的懲罰。臭蕭硯,要是沒有姐姐我,哪輪的到你當皇上啊,還像開了外掛似的,長的帥,又有能力,還聰明,這會倒來折騰姐姐我了。
“抬起頭來給朕看看。”這是蕭硯第二次開口說話。
陸安然聽到蕭硯的話,心跳的厲害,感覺自己的那顆心簡直要從她的胸膛裏跳出來了,身體僵硬,卻不敢動。
“抬起頭來看著朕。”蕭硯見下麵的女子不動,依舊保持著半跪的姿勢,他清潤的聲音再次響起。
陸安然全身僵硬,現在她是苦不堪言,早知道就把她家的小硯硯寫成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了。蕭硯是出了名的喜怒無常,她扯了扯唇角道:“臣女不敢。”
半晌沒有聽到聲音,她的身體都有些僵硬了,微微的顫抖著,有些站不住了。她可是做了好幾年的宅女,最缺的就是鍛煉了。
突然,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在陸安然的耳邊響了起來,她的全身崩的緊緊的,快要緊張死了。
一雙明黃色的靴子出現在她的麵前,微微往上,就是最初看到的繡著翻騰飛躍的龍袍的袍角。
是蕭硯走到了她的麵前。
撲通……撲通……撲通,心跳的厲害。
一雙漂亮的手,捏住她的下頷,往上一挑,她被迫抬起頭來,與麵前的男子對視。
對上一雙墨染般的黑眸,他正望著她,劍眉微攏,麵容卻無絲毫波動。
陸安然愣愣的看著這樣一雙如深潭一般墨黑色的眸子,眼睛一眨也不眨,一點也沒有身為一個女子應該有的嬌羞,隻有一片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