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裝扮成了管家。但是,那兩位女孩說得確實沒錯。氣質出眾、容貌又端正的桂馬,確實很適合這種講求形式的打扮。
櫃台小姐微笑問:
“公主殿下、女仆小姐和管家先生,請問有沒有什麼問題呢?”
“沒有問題,對吧,艾魯西?”
“是~~的,您說得沒錯☆公主殿下。”
兩位女孩馬上化身為自己的角色回答。接著,櫃台小姐、天美透和艾魯西同時望向桂馬,表情都十分興奮,似乎在期待什麼。女孩們閃閃發亮的眼眸,雖然讓桂馬一時之間感到害怕,但他總不能老是板著一張臉,況且又是在天美透麵前。
於是他強迫自己擠出微笑。
“沒有。”
然後答道:
“沒有問題,公主殿下。”
他畢恭畢敬地將手放在胸前回答,就和他第一次遇見天美透時一樣。女孩們都激動地發出尖叫。
的確。
桂馬確實很適合這身打扮和動作……
“學館遊樂場”最大的特色,就在於其全國少有、以角色扮演來參與的遊樂設施。其實穿自己的衣服也無所謂,但來此遊玩的遊客多半會查詢清單,從服裝倉庫(所有衣物都以電腦建檔管理,可透過館內的電腦搜尋)裏保管的角色扮演服裝中挑出最適合自己,或是想試試看的裝扮換穿。學館遊樂場所準備的衣物種類十分豐富,除了桂馬他們現在穿的公主、管家等慣例服裝外,還有動漫畫角色的服裝、世界各國的民族服裝、動物或吉祥物的玩偶裝、飛行員及護士的製服等。
由於各式服裝的尺寸也十分齊全,雖然有時會有帥氣的女生想穿寶塚式男裝,或是想搞笑的男生想打扮成魔法少女,但大抵都能順利找到符合自己性別的裝扮。
如果真的不知道自己適合穿什麼,也可以請櫃台小姐給予建議,替遊客挑選服裝。因為桂馬他們是第一次來,所以才會請櫃台小姐幫忙決定。
真要說起來,那些服裝的確和三人的外貌很相稱。
盡管心不甘情不願,桂馬還是不得不承認這點。
學館遊樂場的遊客大多是年輕情侶或朋友,但令人意外的是,獨自前來或是攜家帶眷的人也不少。樓上有個舞池(可以變裝後在那兒跳舞)可供初次見麵的遊客交流,還可以看見一些父母親笑眯眯的,看著身穿可愛玩偶裝的小朋友在那裏蹦蹦跳跳。
再加上今天是假日,館內可說是相當熱鬧。
桂馬心裏帶著一半的自暴自棄。
“那麼,公主殿下。”
另一半則是強迫自己化身為管家。
“您想先去哪兒玩呢?”
天美透張開雙臂微笑道:
“這個嘛,先去打保齡球吧!保齡球!”
於是,桂馬與艾魯西又被天美透拉走了。三人來到四樓的保齡球館,就這麼穿著角色扮演的衣服打起了保齡球。
“嘿!”
天美透以優美的姿勢打出一次又一次全倒。
“成功了!”
她就這麼以公主的打扮,單腳華麗地轉了一圈,然後亮出那潔白的牙齒,擺出了勝利姿勢。每當她這麼做時,裙擺總會隨風揚起,露出大半白皙的雙腿。由於這位超級美少女的舉動是如此大膽,四周的遊客都對桂馬他們投以訝異的目光。
另一方麵。
“哥、哥哥大人?是、是這樣嗎?”
艾魯西也挑了個適合自己、磅數較輕的球,紮紮實實地打倒球瓶。看來她對保齡球這個遊戲樂在其中,一點也看不出這是她第一次玩。
結果。
“哇!全部打倒了!”
她投出的第二球漂亮地拿了個spare。看到她的表現,天美透真是開心得不得了。
“小艾,打得漂亮!”
“謝、謝謝你!”
不知不覺間,天美透居然用昵稱稱呼起艾魯西,還和她擊掌慶賀。
至於桂馬。
“嗚!”
鏗咚。
他大概隻能打到兩、三瓶。
或是偶爾來個spare。
成績並不是很亮眼。
但是,桂馬還是一邊起伏著肩膀喘氣。
(現在隻要這樣就行了吧……)
一邊如此心想。
保齡球結束後是卡拉OK。隻要待在學館遊樂場裏,無論要換幾次衣服都用不著再付錢。
因此,桂馬一行人也善用這項規定(主要是天美透的提議),又跑去更換了裝扮,分別換上了眾人皆知的動畫名作的角色服裝。至於卡拉OK,隻能說至少天美透展現了她出類拔萃的歌唱實力。接下來,他們又穿上了時代劇風格的衣著。
“走吧!來這裏一定要坐一次這個!”
在天美透半推半拉之下,他們搭上了雲霄飛車(學館學館飛車),也就是那宛如盤踞在大石頭上的大蛇、由建築物向外延伸的雲霄飛車。
天美透就不用說了,就連艾魯西也興奮得不得了。
唯有比一般人理性一倍的桂馬——
(這、這棟建築物和遊樂設施……真的符合法定的安全標準嗎?)
臉色看起來一直很不安。
就許多角度而言,他坐在雲霄飛車上時一直很害怕……
在那橫跨狹窄室內及屋外的曲折軌道上,雲霄飛車以驚人的速度來來往往。當一行人鬆開安全帶,走下雲霄飛車時,相對於興奮地大吼大叫的兩位女生,桂馬則是暈頭轉向的模樣。
總之,桂馬一直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在那之後,他們又來到了電玩區,玩起了賽車遊戲、磁浮球、投籃機、測拳力等遊戲,而在這段期間——
“等、等一下,你們!你們連那個也要玩嗎?”
或是——
“喂、喂!艾魯西!怎麼連你都這樣!”
桂馬簡直就要斷氣了。
“……”
數位遊戲的機台麵對麵排放著,當他踏進這一區的瞬間,便忽然安靜了下來。原本紊亂的呼吸完全恢複正常,滿身汗水也轉眼間消失無蹤。他托了托眼鏡——
“……”
默默地開始攻略內含益智及拚圖的遊戲。那款遊戲就叫做,
“~~頭好壯壯~檢定!”
那是一款全國連線對戰的益智遊戲,其中分為好幾個舞台,可以和全國玩家比比誰的頭腦好。因此,包含了基本知識猜謎、考驗數學瞬間反應的證明題、按照邏輯製作的拚圖、考驗語言能力的討論等,出題範圍涵蓋的領域相當廣泛,但是——
“哼。”
桂馬卻百無聊賴似地一一打倒其他玩家。
他的手快如閃電,轉眼間便一一按下最正確的解答。那速度完全不是其他人所能達到的。
“好、好厲~~害!”
天美透放聲大喊。
“哇!哇!哥哥大人又贏了!”
艾魯西也緊抓著桂馬的椅背,興奮得不得了。
獲得優秀成績的玩家會進入排名,名單則會顯示在設置於另一處的大螢幕上。因此在不知不覺間,周圍開始聚集了觀眾。
“哦哦!那是怎麼回事?又有全國排行榜上的人輸給他了。”
“……他是什麼人啊?是天才嗎?”
眾人在桂馬身後不停交頭接耳。緊接著,桂馬最後要和全國排名第七的玩家進行線上對決。
“比這個如何?”
對方提議用來一決勝負的,是融合了潛水艇遊戲及西洋棋的益智遊戲。
“……沒意見。”
桂馬如此回應。不僅是店裏的遊客,就連網路上也有好幾百人觀戰。
“……”
桂馬略微眯起眼睛,思考時間拉長許多。從大螢幕上顯示的進展來看,桂馬稍稍有點不利。
在對手的攻勢下,序盤的桂馬看起來處於挨打的局麵。
天美透倒抽一口氣。
艾魯西雖然不太清楚規則,卻也緊握拳頭。接下來——
“呼。”
桂馬忽然放鬆了身子。
僅僅一點。
他聰明伶俐的頭腦發現了對方的破綻。那是凡人完全無法察覺、就隻有一丁點、極其微小的邏輯失誤。但是,對身為遊戲之神的桂馬來說,這已經十分足夠了。從那一刻起,他一口氣吹起了反攻的號角。
“哦哦!”
那是連觀眾都為之騷動的巧妙反擊,以及熟練的速度、刹那的思考。
將對方逼至絕境的快速進擊。
巧妙布下的天羅地網。
妙手連發再度逼近對手的大本營,再加上怒濤般的攻勢。
不一會兒。
“我認輸了,你真行。”
桂馬漂亮地拿下如畫作般的勝利,似乎還能看見對手在網路另一頭苦笑的模樣。
桂馬動唇笑了笑。
“Nice
Fight。’
他也對對方精彩的戰鬥表示敬佩。在這一瞬間,後方的觀眾忽然響起了掌聲。
就連在遊戲中的訊息欄裏,觀賞這場全國級高手與無名玩家熱戰的網友,也毫不吝惜地紛紛寫上讚美之詞。
紅色與黃色的文字在螢幕上亂舞。
“……呼。”
桂馬似乎也有點累了,輕輕籲了口氣便離開了遊戲機。天美透由衷讚歎似地說:
“王子!你果然是王子呢!真厲害!好帥喲!可是,咦?”
說著,她轉了轉眼珠。
“為什麼是遊戲?”
她這句話的涵義並不是很清楚,但應該是在問“為什麼你這麼會玩遊戲”吧。
對於她的疑問。
“……”
表情看起來像是在微妙地觀察對方的桂馬……不,是似乎完全沉醉在桂馬的勝利中的艾魯西。
“唔~~!神、神哥哥大人呀!”
她以興奮的語氣回答:
“因為哥哥大人是神啊!”
在這瞬間。
“……”
天美透整個人愣住了。緊接著——
“?”
“……?”
在桂馬及一臉詫異的艾魯西麵前。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神經斷線似地大笑起來。
“神!這樣啊,原來王子是神呀!”
如果真是這樣——
她微笑著說:
“那時我打扮成天使就沒有錯囉?神大人?啊啊,原來如此!原來是這麼回事!太好了,我化身為天使,救了神大人一命呀!”
“……”
桂馬打從剛才就一直沉默不語,天美透則露出開朗的神情。
“你是神,而我是天使,既然如此——”
她朝艾魯西一指。
“那你就是可愛的惡魔囉?對吧,小艾?”
她的神情既讓人不可思議,又讓人摸不太清楚頭緒。
“那麼,我們三個就是神、天使和惡魔囉!”
艾魯西緊張地心頭蹦了一下。雖然應該隻是巧合,但總覺得自己的真實身份被對方說中了……
而在另一頭。
“……”
桂馬依舊不發一語,隻是一直觀察著天美透的表情。
“……總覺得。”
艾魯西悄悄向桂馬說:
“透姐姐給人的感覺真是不可思議呢?”
在那之後,三人來到了頂樓的活動樓層。
四周到處都是打扮得千奇百怪的遊客。舞會馬上就要開始,因此聚集了許多人潮。
桂馬以那眼鏡下毫無表情的眼眸,凝視著跑去飲料區拿免費飲料的天美透的背影——
“……”
然後又默默地將視線轉向艾魯西。
艾魯西稍稍低下頭,更正道:
“不對,不是感覺不可思議,而是實際上真的很不可思議才對。”
她還點了點頭。
天美透在不知不覺間便發覺艾魯西的存在,而且在或許並非刻意的情況下,又意外說出了艾魯西的真實身份。
“……神大人,‘電波係’的人都像她一樣直覺這麼準、這麼不可思議嗎?”
他這麼問桂馬。
對於這個問題,桂馬思考了一會兒——
“大概吧。”
然後姑且點頭同意。
“電波係的人有時會表現出這種不可思議的直覺,也不知道這是所謂女人的第六感,又或者是真的接收到了什麼……雖然我也不清楚,不過,艾魯西——”
桂馬豎起手指開始解說:
“電波係大致可以分為‘真性接收型’和‘花田型’,兩者之間的外貌也有很大的差別。‘真性接收型’的膚色慘白,而且麵無表情,發型多半是短發或者超短發。至於‘花田型’,穿著則大多是輕飄飄的少女風格,發型八九不離十都是長發或及肩長發。”
他的語氣活像是在講課一樣,一一列舉了兩者的特征。
“‘真性接收型’內心大多抱有黑暗的一麵,她們會突然說出莫名其妙的話,有時還會做出怪異的舉動。正如這個名稱,那種活像是接收到什麼惡意電波,還會出現古怪言行的,就屬於這一類型。一般也認為這是一種非常危險的屬性……我也曾好幾次被牽連進無情的地獄之中。”
桂馬的鏡框閃了一閃。
“換句話說,這種人非~~常棘手。”
艾魯西全身直冒冷汗。
“棘手嗎?”
“是的。”
桂馬歎了口氣。
“不過,天美透其實是後者,也就是所謂的‘花田型’。這種人和‘真性接收型’完全相反,並不會做出怪異的行動。她們活在以自己的法則所建立的世界觀裏,是一種人畜無害的類型,而且經常和‘天然呆’的人搞混。”
說著,桂馬略微蹙起那端整的眉毛。
“其實這兩種人完全不同,百分之百不一樣!”
“……是哪裏不一樣呢?”
艾魯西問道。桂馬略顯冷漠地望著艾魯西,然後道:
“你會把冰淇淋和雪葩搞混嗎?”
總覺得從他背後又升起了巨大冰淇淋和雪葩的影像,而且在那上頭——
‘冰淇淋,將奶油添加牛奶、砂糖、香料、明膠等,再加以冷凍的冰品!’
‘雪葩,把糖水倒入果汁,攪拌後加以冷凍的冰品!’
甚至還寫著這些解說。
然而,這一切依舊隻是幻覺。
“這兩樣東西的確都是冰品,成分卻完全不一樣。”
桂馬的講課仍然沒有停止的跡象。
“‘天然呆’並不會編寫劇情。她們隻是有時對現實的認知不協調,但主觀認知完全基於現實。會被稱作‘天然呆’,就隻有在現實與她們‘天然呆’的舉動有所差距時而已。可是‘花田型’不同,她們的主觀打從一開始就和現實格格不入。反過來說,唯有那些偏差與現實交會的部分,才會成為她們和我們普通人之間的共同語言。如果假設剛才提到的‘真性接收型’,看起來是因為接收了不一致的惡意電波而產生反應並行動,那‘花田型’就是在眼睛看不見的精靈低語引導下行動了。在那背後一定會有個一貫的世界觀。”
艾魯西沉默不語。桂馬這番話實在太艱深了,她完全聽不懂。她伸出食指抵住左右額頭兩側,眼神看起來一片混亂。
桂馬陷入思考。他雙手抱胸,伸出手指抵住下巴。
“不過——”
他輕聲道:
“……我不懂。天美透的‘故事’究竟在哪裏?”
今天整整一天,桂馬都在觀察天美透。即便肉體疲憊至極,他那敏銳的頭腦依舊靜靜地持續運轉著。
天美透編織的故事,其本質到底為何?
那把鑰匙在哪裏?
能夠逼近她內心的線索又在何處?
桂馬一直在尋找這些答案。
但是。
(我第一次遇見她時,她是一個天使。今天她稱呼我“王子”,所以應該轉換成了公主。不過,在那之後,她又扮成了動畫角色、時代劇人物和小偷,還穿過兔寶寶玩偶裝,然後又自稱天使……太不合理了。一般來說,“花田型”會創造一貫的故事世界令自己適應,再配合這個世界觀讓自我形象固定下來。可是天美透呢,雖說是因為來到這個可以自由扮裝的設施,但她展現出的自我形象也變動得太頻繁了。不,不隻是外貌而已,就連說話的內容也一樣。)
桂馬心中一直在思考這個疑問,腦袋以高速全力運轉。
(天美透所說的話欠缺一致性,這是為什麼?)
他一抓到機會,就試著對天美透提出各種問題。
有時若無其事。
有時又很強硬。
例如“導引之星”與她探尋的“永恒加分”之間的因果關係,或是“永恒加分”的具體形象。
真要說起來,為什麼她第一次見到桂馬時,會打扮成天使的模樣呢?
又為什麼要帶他們來這間遊樂場?
這樣到處玩耍和尋找“永恒加分”之間,究竟有什麼關連呢?
總之,為了找到線索,桂馬盡可能嚐試與她進行對話。
然而。
(我還是不懂,其實應該說。)
他甚至感到天美透巧妙地岔開了那些話題。剛開始為了避免惹她不開心,桂馬提出的問題都盡可能配合她的世界觀;但真要說起來,其實桂馬根本就找不到所謂的世界觀。
(難道。)
桂馬忽然想到一個自己不願接受的結論。
(……她是裝出來的嗎?難道天美透是故意裝成“電波係”嗎?)
但是,他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不可能。如果不是一開始就鎖定我或艾魯西,想要對我們施以什麼詐術的話,假裝是“電波係”對她來說根本沒什麼好處。畢竟這才是“天然呆”和“電波係”之間最大的差別……所以——)
想到這裏,桂馬忽然回過神,抬起頭來。
“奇怪?天美透人呢?”
她跑去拿果汁已經很久了,卻一直沒有回來。
桂馬似乎花了很多時間專注在自己的思考裏。
“唔~~”艾魯西打從剛才就一直維持同樣的姿勢,在腦袋裏拚命整理桂馬說的那些內容。她也疑惑地說道:
“哎、哎呀?對喔!”
她慌張地四處張望。
“不、不好了!神大人!透姐姐不見了!”
桂馬睜開雙眼,然後大喊:
“哇,你這家夥真是……”
看來他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不久之前,一位身穿兔寶寶玩偶裝的少女隔著人群,從遠方目不轉睛地注視桂馬和艾魯西。
她的眼神裏——
“……”
浮現出看似哀傷的神色。
她低頭望向手機,看見了來電記錄上的名字。
“我就知道……不回去不行了嗎?”
她那原本迷糊的表情,轉眼間便清醒過來。
原本開朗的笑容消失無蹤。
那不像是活生生女孩的輕鬆氛圍,逐漸被沉重、慵懶的氣息取代。天使漸漸轉變成了人類。
她並未轉換為其他形象。
就隻是變回一個人。
變回一位名為天美透的少女。
“再見。”
她依依不舍地看了桂馬一眼。
“雖然直到最後,我還是不太明白你為什麼要陪我一起玩。”
她翩然轉身,舉起一隻手喃喃道:
“謝謝你,我很開心。”
這句話,是為了向那位已經不打算再次相見的少年惜別。她頭也不回,直接往會場的出口走去。
不一會兒。
舞會正式展開,熱鬧至極的音樂開始播放,四周的人群紛紛跳起了舞,就在這時——
“所、所以,我才會這麼討厭電波係嘛!”
桂馬放聲大喊了起來。
“又得從頭再去找人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