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用隨便送一個什麼給你想詛咒的人,在上麵用反咒筆寫下他的名字,等他死了,再把名字抄在浮鬼錄上,也能記錄下咒力。”這是當初蠟人給嚴俞推銷道具時,說過的話。
反咒筆和浮鬼錄。
一個靠殺死現實世界的人類,獲得遊戲體驗的道具。
如果真是用的這個道具,現在這個道具的主人,準備將孔弘化變成浮鬼錄上的一筆咒力。
“這……這……我給家裏打個電話。”見嚴俞臉色不好,孔弘化哭喪著臉,抖著嗓子背過身打電話。
剛剛離開的柯遠安回來,看到被嚴俞翻開的煙卷,“那個人已經跑了。”
“怎麼辦?”嚴俞問。
旁邊孔弘化交代後事般的聲音越來越大,因為家裏唯一的大人——他的老母親耳朵不好使。
孔弘化實在沒辦法跟他媽交流,他交代家裏的卡都在哪兒,讓她拿紙記下密碼,她回答說孫女兒上課還沒回家,回來再讓她吃蘋果。
他沮喪地掛了電話,看著柯遠安,“小柯媳婦,我還能活多久?”
柯遠安:“長命百歲。”
孔弘化並不太相信女體柯遠安的本事,他見柯遠安開始整理起那堆拍攝道具,焦躁地問:“我,是昨晚那個女人嗎?要不我去找找監控,看能不能找到剛剛那個男人?”
“老孔。”柯遠安頭也不抬,“如果你有事,我會照顧你媽和玲玲。”
玲玲就是孔弘化六歲的女兒。
柯遠安把調試好的便攜攝像機嵌上雲台,遞給嚴俞,“會用嗎?”
嚴俞點頭,他以前幹過的一家小公司因為太窮,他一個人得幹三個人的活,拍攝也是做過的。
不止拍攝,他甚至還會做剪輯、文案、配音,運營……但他的崗位其實是人力資源部門的,總之說起來都是淚。
嚴俞按下錄製鍵,把鏡頭對準柯遠安,“……可是我們準備錄什麼?”
柯遠安把攝像機拿過來,鏡頭裏的畫麵天旋地轉,懟到了嚴俞臉上。
嚴俞:“???”
“小瑜知道最近‘北拓’一個建築工地上發生的事嗎?”女體柯遠安嗓音略微有些沙啞,隻聽聲音感覺是個很溫柔的人。
但嚴俞此刻完全沒法去欣賞他的聲音,鏡頭令嚴俞有些手足無措,他看向柯遠安,柯遠安卻隻舉著攝像機,仿佛在等他回答。
他看向柯遠安身後的孔弘化和睿錦,一個眉頭緊鎖難掩焦慮,心思根本不在這裏,另一個歪著小腦袋,看起來比他還懵。
“嗯?”柯遠安像是催促。
嚴俞指了指身後,“這個?”
“你不是最喜歡去鬼屋探險了嗎?不如我們進去看看吧。”柯遠安說。
“……”嚴俞嘴角抽搐,他什麼時候最喜歡鬼屋探險了?
他實在不知道柯遠安要搞什麼鬼,試探道:“那……我們進去?”
反正昨天晚上已經去過一次,一回生二回熟。
“等一下。”柯遠安把攝像機放到睿錦手裏,睿錦穩穩地握著,也不出聲,鏡頭裏看上去就好像柯遠安把攝像機放到了凳子上。
他從車裏拿了兩個安全帽,自己戴了一個,走進鏡頭裏,給嚴俞戴上了另外一個。
戴好安全帽的嚴俞,在柯遠安的示意下往無人的工地裏麵走,鏡頭始終跟著他。
鏡頭裏,嚴俞的背影挺拔,曲線婀娜。
柯遠安用一種仿佛聊天的語氣說:“工地上本來就很容易出事故,所以才會著重強調安全。”
說著把鏡頭對準腳手架上的標語“高高興興上班來,平平安安回家去”。
“可是這次的事情太詭異了,看起來就像是有鬼怪作祟。”柯遠安走到還留著血水印的泥地旁,靠近拍攝地上,“不像是一場事故。”
隨意得好像在拍一個vlog。
拍著拍著,那血印就扭曲起來,一旁的嚴俞嚇了一大跳,他以為昨天是因為在晚上這東西才會動,沒想到白天它也會!
那血水在地裏蠕動,然後猛地朝孔弘化射去——
卻被柯遠安一腳輕輕踩住。
鏡頭下那血水印子扭曲亂晃,仿佛紅色的鬼影疊在柯遠安的影子上。
今天是個豔陽天,太陽高高掛著,可這邪門玩意兒卻一點沒受影響。
孔弘化被嚇得後退幾步,踩著一個小土堆摔倒,被睿錦拽住手臂才沒完全摔下去。
嚴俞看到那血水影子,正處於當機中,一抬頭卻發現柯遠安的鏡頭又對上了自己的臉,“現在看起來好像並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嚴俞:“???”那你腳下踩的什麼?
看到柯遠安朝自己招手,嚴俞嫌惡地看著他腳下那團,掙紮了一會兒還是靠過去了。
他看柯遠安神神秘秘的,以為他要說什麼悄悄話,剛附耳過去,就被柯遠安朝眼睛吹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