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都柏霖隻能選擇進到一個山洞裏躲雨。
想著等雨停了,他還是要去找一找名宿的,實在找不到就趕緊下山去。
不管怎樣,保命還是第一重要的。
大不了回去先租個房子住,等都田誌走了再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狂風卷著暴雨像無數條鞭子般狠命地往洞口處抽,都柏霖身上的衣服早濕透了,偏這樣還不夠,連續不斷的驚雷跟閃電越來越頻繁,如萬馬奔騰般戰鼓激昂。
隻是這一晚的悲慘經曆並沒有到此為止。
站在洞口的都柏霖突然被一陣狂風席卷著連退數步進到更深的洞裏。
原本寧願忍受被雨淋濕的風險也不願進到更深的洞內的原因是都柏霖有一種隱隱的直覺,覺得這洞內似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邪氣。此刻被風裹挾著不得不進入洞內,他認為自己的直覺一點也沒錯。
洞內左側矗立著一個巨大的峻岩,就像一個陰曹的判官,在等著收人性命。
都柏霖一個踉蹌又倒退幾步,就著洞口投射進來的閃電的光芒,他發現洞內亂石嶙峋。
那些怪石自然堆砌著,曲曲折折,陰森可怕,恰似“地獄”,根本不知道那無限的漆黑裏到底隱藏著什麼恐怖的秘密。
這時又有一股詭異的風呼嘯而過,寒得徹骨。都柏霖背脊一陣發涼,恨不得立馬離開這鬼地方。
就在他從地上爬起來,打算趕緊跑的時候,突然又有一陣強風從洞穴處襲來,接著閃電飛光,雷聲轟鳴,緊隨其後洞內岩壁崩裂,仿佛神佛亂拋。
混亂持續了十秒鍾,待安靜下來的時候,都柏霖就著洞口處微弱的光亮,發現前方崖壁上原本那副仙人掛相在剛才的崩裂裏慘遭不測。
那是一副古代什麼神仙的畫像,他不太懂。
雖然平時他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但在方才的環境裏,那幅畫像確實給他帶來了幾分莫名的安定。
可現在連畫像都慘遭損毀,是不是意味著今天他真的要命喪這裏了?
他從地上爬起來,想去看看畫像到底損毀到何種程度,隻是手剛碰到地上的碎片,岩壁上空突然回蕩起一道女聲。
那聲音好像從遼遠的前方傳來,透過呼嘯的陰風送到人耳的時候,帶了幾許冷冽跟寒意,讓人不自覺毛骨悚然。
“今天若想安全走出這山洞,務必乖乖照我說的做。”
都柏霖聽到這道女聲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害怕,但幾秒之後突然又不怕了。
原因是在這雷電交加的風雨夜裏,他已經很久沒聽到人聲了,冷不丁在這山洞突然聽到女孩子的聲音,管她是個什麼人物,起碼跟他是同類,總好過突然出現什麼鬼魅魍魎的好。
想到這裏,他揚起脖子對著上空也喊了一句:“小姐也是來這裏躲雨的嗎?如果是的話,咱倆同是天涯淪落人,回頭可以相伴著一起下山。”
這句話說完,他耐心等待對方的回應,隻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洞內還是死一般的沉寂。
就在都柏霖一頭霧水地繼續低頭查看地上神像碎片的時候,手剛碰到畫像一角,頭頂上空再次響起方才的女子之聲。
“手握著畫像碎片,不許離開。”
這個要求倒令都柏霖仿佛墮雲霧中、不知所雲。
對方很快出聲為他答疑解惑:“隻有這樣我們才能聽到彼此的說話聲。”
都柏霖心裏想原來剛才沒理他是因為沒聽到他說的那句話啊。
可是很快心裏又有了更深的疑惑:這女子怎麼奇奇怪怪的?為什麼要握著畫像才能聽到彼此的說話聲?難道她根本不是人而是什麼妖魔鬼怪?
這樣的想法最後又被他自己打破了:不可能不可能!他可是堅定的無神論者,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鬼怪神魔。再說,那女子說話聲雖然很冷,但細聽之下確實也如黃鶯出穀、鳶啼鳳鳴,如果不是在這漆黑的山洞內出現,真的可能令他傾心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