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蜀之所以沒報真名是因為不想讓玉肌草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他知道父兄一直看不上上北山的玉氏,這中間的具體糾葛他不清楚,他隻知道目前來看全新的身份更利於他走進她。
“符彥哥哥?”
“對,你可以這麼叫我。”
“可是這樣應該不好吧,我能這麼叫你?”在玉肌草心中,能稱呼為“哥哥”的人是跟自己很親密的人,就像璟方哥哥那樣。
“剛才還說我是救過你兩次的恩公,叫一聲符彥哥哥應該不過分吧?或者,你想直接叫我時符彥?”
這樣直接叫對方名諱好像更不禮貌,玉肌草也不想另外再想一個稱呼,類似嘟嘟那樣,畢竟嘟嘟可是特別的存在,所以她決定就叫符彥哥哥。
“好,那我就叫你符彥哥哥吧。”
“嗯。”
兩人繼續往前走,鹿蜀這時候假裝不經意問:“你家是不是住在上北山?”
“你怎麼知道?”玉肌草一臉震驚。
“從前在上北山見到過你,不過你當時沒看到我,所以不知道我的存在。”
“是嗎?可是那天你為什麼又出現在鹿吳山呢?還有今天,我們又在這裏碰到了。”
“這說明我們之間緣分深重。”鹿蜀避重就輕道。
“好像是有點。”
“你想回家嗎?我可以送你回去。”
玉肌草聽到這句話,第一反應是搖頭。她一點也不想回去,不想再一次被父親跟母親當作包袱一般扔給別人。
“那你接下來有何打算?不會想就這麼漫無目的地溜達下去吧?”
玉肌草低頭,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很快又想到別的,抬頭直視鹿蜀,道:“符彥哥哥真心想幫我嗎?”
“當然。”
“那你帶我去都市吧。”
末了又加了一句,“看符彥哥哥的裝扮,應該也是從都市過來的,我想讓你帶我再去一次,我要找個人。”
“找人?”
“對,就是找人,你能幫我嗎?”
麵對玉肌草誠摯的眼神跟渴望的語氣,鹿蜀就算心裏不想,也實在不忍心令她失望,隻是心裏存有困惑,道:“幫忙可以,但你能跟我說說你要去找什麼人嗎?”
“符彥哥哥,我能不回答你這個問題嗎?”玉肌草眼神躲閃,情緒一下子低落起來。
鹿蜀心裏立刻升起一道警戒線,但麵上假裝淡定,道:“行,你現在不想說就不說好了。符彥哥哥帶你去都市,但你要答應我,日後要是遇到危險或者麻煩一定記得來找我。”
玉肌草不是個喜歡隨便麻煩別人的人,但為了得到相助,隻好點了點頭,應聲好。
“我可不是開玩笑的,你答應好的事情要說到做到。”
玉肌草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鹿蜀又遞過來一把小哨子,說:“日後就用這個跟我聯係,你一吹它我就會出現。”
“其實……”玉肌草想說不用,她能遇到什麼危險?自從離開鹿吳山,瑰氏已經很久沒有現身了,但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時符彥搶先道:“想讓我帶你去都市就把東西拿著。”
她沒辦法,隻能道謝之後伸手接過哨子。
——
都柏霖吃完早飯就開車上了赤明山,隻是在山上逛了一圈都沒見到那蠢鹿的影子,以為對方應該找到回家的路,此刻正跟姐姐和方哥哥共享親情之樂。
雖說心裏很失望,當然他把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歸結為趙德的事情找不到很好的解決辦法,絕不會承認自己開車來的路上,想到很快又要見到那頭鹿的時候,心裏忍不住異常興奮的心情,但想到隻要玉肌草平安回到了家,一切都好說。
趙德的事情他可以另想辦法,總歸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他不信這樣一個小小的麻煩就能輕易擊敗他。
沒想到回到家之後,令他大為驚奇的是那蠢鹿竟然等在公寓門口,就那麼垂首蹲在那裏,隨意用手指在地上比劃什麼,像在打發無聊時光,聽到他的步伐聲,很快又抬頭看過來。
兩人目光交接處火光乍現。
都柏霖是因為沒想到會在自家門口看到玉肌草,而玉肌草是因為她的嘟嘟終於出現了。
她從地上站起來,很快跑到都柏霖麵前,伸手一把拉住他的衣服下擺,語氣似興奮又似委屈,總之情緒複雜,道;“嘟嘟,你不是說方便完就會回來找我嗎?小草在山上等了你很久都沒見到你回來,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邊說眼睛裏邊有淚光似要往外湧出來,都柏霖明明看到了,但很快那淚光又被對方生生吞了回去。
他的心突然像被什麼東西撰住似的,呼吸困難起來。
玉肌草看對方久久不出聲,以為他真遇到什麼困難,趕緊問:“真的遇到麻煩了?你有沒有事?受傷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