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柏霖前一秒還在心裏抱怨女人不管在什麼時候都如此令人費心神,下一秒這個想法又被自己推翻了,原因是玉肌草聽完他那番話,很快不再板著臉不說話,而是笑著又跟他絮絮叨叨起來。
果然,她還是跟一般的女人不一樣。
“嘟嘟可要記住自己剛才說的話,以後要慢慢教我你們這裏的禮節,不可以說話不算話。”
“當然,隻要你自己願意學。”
“我當然願意。”
不愉快的事情都說開之後,玉肌草終於又能開心地去吃好吃的了。
“嘟嘟,方才你問我有什麼是我想吃的,現在我還能說嗎?”
“說。”
“我想吃嫂子做的蛋糕,按照剛剛嘟嘟朋友的描述,那個好像比那天的南瓜蛋糕還好吃很多,我想試一試……”
她又開始把臉湊過來盯著他吞口水,都柏霖一個沒注意,被兩人之間突然變近的距離嚇得手裏的方向盤打滑了一下,最後幸虧反應及時才沒有釀成大錯,但到底受了些驚嚇。
“你給我坐好,開車的時候不要突然離我這麼近。”
“噢。”玉肌草乖乖坐回去。
“你知道嫂子是什麼嗎?你就要吃嫂子做的蛋糕。”
“不知道,但總歸蛋糕是好吃的,這我知道。”
都柏霖被她那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弄得哭笑不得,但還得耐心跟她解釋。
“嫂子就是剛才那位朋友的妻子,那位朋友你以後就喊榮大哥吧,至於蛋糕的話,以後有機會再說,但現在不行,你換一個。”
“為什麼現在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哪那麼多為什麼。”
玉肌草剛剛才覺得嘟嘟好像變得溫柔了幾分,眼下才過了多長時間,溫柔又不見了。
果然一切都是過眼雲煙罷,不可信。
因為前一天榮亦程的提醒,第二天都柏霖打算吃完早餐就去公司一趟,但到底讓那頭鹿一個人在家,始終有點放不下心。
倒是她自己不以為意,相反還嘲笑起他來。
“我自己沒問題,嘟嘟放心去辦正事吧,別婆婆媽媽的。”
都柏霖一口粥剛吞進嗓子眼,差點因為這麼一句話嗆到自己,最後兵荒馬亂間慌忙拿紙巾收拾自己,又被得了個“連飯都不會好好吃”的名號。
——
原本以為這一趟去公司頂多半天功夫,沒想到最後意外一樁一樁來襲,搞得他措手不及。
第一個意外就是榮亦程口中那個新來的監製。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叫符彥的人不一定隻有一個,畢竟同名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但同時叫這個名字又同時擁有那把匕首狀小物的人就不可能有第二個了。
“時監製你好,我是白馬的合夥人之一兼總編劇都柏霖,很高興你能加入我們,希望以後合作愉快。”
“都總編好,能加入你們是我的榮幸,我初來乍到,日後還請多多指教。”
兩雙蒼勁有力的大手懸空緊握在一起,不知道的人可能以為這隻是尋常的禮節,但當事人知道不是。
榮亦程看握手的兩個人遲遲不肯鬆手,心裏覺得奇怪,但麵上還是不動聲色,出聲道:“好了好了,招呼打完我們說說正事吧。”
都柏霖這才主動先鬆了手,對方也緊接著恢複到正常。
“我在食軒堂訂了位置,中午一塊去吃飯吧,就當為時監製接風了,剛好咱們一邊吃飯一邊談談接下來的工作安排。”榮亦程說。
都柏霖想到剛才跟那位時監製握手的時候,對方很明顯把腰間別著的小物件對著他,一副生怕他看不見的架勢,心裏隱隱覺得他可能認識自己,這種猜測在兩人握手較勁的時候得到了肯定。
既然他能從那頭鹿口中聽到“符彥”這個名字,保不齊自己的名字也被那頭鹿告知給了對方,他知道自己一點也不奇怪。
尤其剛才對方故意讓他看到那匕首小物,這裏麵種種的原因,別人不知道,他一個當事人還能不清楚嗎?
想到這裏,都柏霖心裏一陣懊悔,後悔自己先前為什麼要用那把匕首對付趙德,結果東西沒派上任何用場不說,自己現在還落下了話柄。
又想到那位時監製剛才看他的眼神複雜,裏麵暗含了許多種情緒,心裏更加堵得慌。
“吃飯我就不去了,家裏還有人等我回去,為時監製接風的任務就交給榮總了,至於後續工作上的具體安排,你們談好以後給我看下紙質文件就可以了。”都柏霖笑著對麵前二人說,那句“家裏還有人等我回去”的話是特意對著時符彥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