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問出心裏那些疑惑之前，玉肌草決定先把自己的事情交代清楚。
“下午跟符彥哥哥在半島餐廳吃飯的時候，我有想過給嘟嘟發條短信或者打個電話的，但又害怕會打擾到你的正事，最後索性放棄了。畢竟嘟嘟之前說過不喜歡工作的時候被打擾這樣的話，我想今天是白狐的首映禮，是很正要的場合，你肯定很忙。”
一番解釋說的極有道理，都柏霖甚至覺得自己先前怪她沒打電話、沒發短信的行為很不可理喻，畢竟先前那些希望工作的時候不被打擾的話確實是他親口說的。
“嘟嘟先前說結束工作帶我吃大餐的話我也記著，並沒有忘記，下午並非是有心放你鴿子的，隻是符彥哥哥三番兩次邀請，我不好推脫。況且……”
“況且什麼？”
“我們之間這麼熟悉，應該不需要講究那些莫須有的禮儀之道吧？”
一番話說得都柏霖通體舒暢，隻是那頭鹿接下來的話又讓他呼吸不暢起來。
“所以有什麼話我就直說了。”
都柏霖沒應聲，隻一雙眼睛牢牢盯著玉肌草，好像要把她看穿似的。
她也不理會他的眼神，繼續說：“符彥哥哥說嘟嘟先前是故意把我扔在赤明山的，後來去山上找我也是因為有求於我，希望我幫你對付趙徳。我想問嘟嘟這件事是真的嗎？”
再次說到這個話題，玉肌草心裏已經不覺得難過了。原因是她想通了，不管這件事是真是假，畢竟也過去那麼久了，沒必要再糾結。況且那時她跟都柏霖相識不久，他作為一名普通人，有扔下她的想法也正常，試問哪個正常人知道她的事情後還能做到不動聲色呢？至於趙徳的事情，不管他有沒有那樣的心思，最後幫他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他並沒有要求什麼。
之所以決定把這件事攤開來說，是因為她不想藏著心事跟他相處。他們之間應該是沒有秘密的，是自由自在的。
“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都柏霖努力壓製住體內翻江倒海的潮湧，隻麵無表情問了這麼一句。
“我沒有什麼意思，隻想把事情弄明白。”
“所以在你問這句話之前，其實已經選擇相信你的符彥哥哥了，對不對？”
她沒有回答半個字，隻是眼神還在他身上。
安靜的空間裏滋生了萬般複雜的情緒。那情緒濃稠的化不開一般，牢牢把兩個人的目光捏合在一起。
“我承認，之前確實有想把你送回去的打算，後來去赤名山找你也帶要部分目的，自己做過的事情我不會推脫，隻是，你以為那個時符彥是什麼好東西嗎？”
他壓抑著體內的情緒，說到赤明山的事情，明明心裏愧疚的不得了，偏偏又想到姓時的，體內的火氣又有往上湧的架勢。
“我不屑於在背後說人壞話，但你動動腦子想一想，為什麼他會對你的事情這麼清楚，當然，如果這些全部都是你親口對他說的，那麼我無話可說，如果你並沒有說一字半句，那他如此清楚你不覺得奇怪嗎？或者想想不覺得細思極恐嗎？”
都柏霖擔心那蠢鹿心思簡單，隻一味記著從前的救命之恩而選擇無條件相信別人，回頭被賣了還心甘情願替人數錢。
可是玉肌草知道不是這樣的。時符彥的身世她清楚，他知道她的事情很簡單，但那些解釋的話她沒辦法說出來，畢竟那些是時符彥的秘密，他自己有權力選擇說與不說，說與哪些人聽，她不能隨隨便便把他的事說給第三個人聽。
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落在都柏霖眼中就是變相承認那些事情是她親口對姓時的說的，心裏突然一陣酸澀，為自己先前那麼自信地以為她的秘密隻自己一人知道的想法。
原來這個世上她的特別並非隻自己一人知道，還有另一個男人跟他一樣，或者比他知道的更多。
他突然覺得無趣極了，一下子癱坐在沙發上，心口的酸水時不時往外冒，好像又加了絲苦水，總之那感受難受極了。
“對不起，我為自己先前的自私行為鄭重向你道歉，不管那件事最後的結果如何，我有那些想法是事實，必須要承認。”他努力讓自己的情緒表現得正常，隻是細聽之下還是能聽出那些話裏的哽咽味道。
“現在你也找到了很好的歸宿，有你的符彥哥哥保護你，應該也不太需要我了。如果你想走的話，隨時都可以，不用顧慮我。”最後那番話好像耗盡了體內全部的殘餘力氣。
今天一天真是讓人身心俱疲，不管是工作上的事情還是她的事情。
下午跟榮亦程在酒吧喝的酒好像這會兒開始在體內發揮作用了。他感覺腦袋裏好像有一團漿糊，粘稠著把人的思緒也裹挾在一起，找不到淩亂的盡頭，就那麼打著結一般放在那裏，讓人越看越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