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蹲在地上整理什麼呢?”這個疑問一直在都柏霖心中。
原本他以為她在收拾準備離開的行李,眼下事情都說明白了,肯定不是那個原因。況且她本身沒什麼東西,就算要走也整理不出那麼多包裹。他剛才就是太著急了,加之心裏存著心事,才會把事情往那方麵想,搞出了那麼大一場烏龍。
果然人一衝動就幹不好事,尤其那個衝動還是因為你很在意的人。
“我閑著無聊就是把廚房裏的囤貨拿出來重新分門別類了一下。上次在嫂子家裏,她跟我說很多吃的東西要注意生產日期跟保質期,我就把東西理了理,按照日期先後重新排了排,下回要吃的話先吃放在外麵的。”
一番話說得頭頭是道,甚至結束之後還仰頭看他,一副想從他口中得到誇獎的模樣。都柏霖心口憋著股氣,恨不得一口老血吐在她臉上。
他因為她做了一晚上光怪陸離的夢,早上天不亮就醒了睡不著,之後爬起來寫什麼勞什子劇本,她卻跟沒事人一樣,無聊到跑去整理東西,他不伸手湊她一頓都是好的了,她還想要得到他的誇獎?
忍不住伸手狠狠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好懲罰她讓自己一晚上沒睡好的罪行,最後落到那白皙挺立的鼻梁上的時候,又不舍得,變成輕輕刮了一下。
那一下不僅弄癢了她,也讓他的心裏蝴蝶亂飛起來。
“你幹嘛?”她退開兩步,用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鼻頭,小聲嘟囔了一句。
都柏霖心情更愉悅了,咳嗽一聲麵朝窗戶,等到心裏那些亂飛的蝴蝶終於消停下來,才轉回頭說了句“沒什麼”。之後簡單幫玉肌草處理了一下腿上的傷口,幸虧不嚴重,隻稍微消個毒再包紮一下就可以了。
結束之後兩人又重新坐到餐廳旁,繼續吃之前沒吃完的早餐。
“昨晚沒睡好嗎?我看你黑眼圈挺重的。”玉肌草一邊吃飯一邊問。
都柏霖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心道罪魁禍者是誰你不知道嗎?隻麵上依然不動聲色,說:“還行。”
“噢。”
“我看你臉色不錯,昨晚應該睡的挺好的吧?”他假裝不經意問了一句。
“當然,我睡的很好。”
都柏霖又被她那沒事人一般的模樣噎到了,隻嘴上不好直說什麼,最後隻能把那一腔“怨念”放進眼神裏,好叫她通過那副神色明白他心裏的苦衷。
玉肌草哪裏沒看出來他那些彎彎繞繞的小心思,隻是壓根沒想讓他稱心如意。誰讓昨晚在客廳他說了那麼多過分的話,雖然她的心裏自愈能力很強,但他也不能那麼欺負自己。
“嘟嘟昨晚說的那些話我根本沒放在心上,所以自然覺睡的很好。嘟嘟沒睡好,或許是因為幹了虧心事吧。畢竟你們人類都說白天幹了虧心事,晚上覺就睡不好。”
她直視著都柏霖,一臉正色地說,隻是到底憋不住心中的笑意,最後自己把自己說笑了。
她笑的那麼開心,都柏霖一時不忍心打斷她,就那麼盯著她看。那笑聲一點一滴進到他的心裏去,叫那些亂飛的蝴蝶更加忙碌地飛起來。
她終於笑夠了,最後看都柏霖也麵帶笑意看著她,到底有點不好意思,重新端坐起來,說:“昨晚說的有關趙徳的事情,在我這裏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之所以選擇問你,是因為我覺得我們的關係這麼親近,那些事情不能影響到什麼。反而不把事情說出來而藏在心裏不太好,畢竟這樣的事情我不擅長做,嘟嘟應該也不想要我這麼做,對吧?”
都柏霖心裏一片潮濕,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不住地點頭。
“至於趕我走這件事,我覺得是因為我們之間沒溝通好,信息出現了偏差,剛才嘟嘟解釋過了,我也解釋過了,這件事應該可以翻篇了吧?”
他還是隻會點頭。明明心裏有千言萬語,可一時不知從何說起,隻能在心裏告誡自己:今天這樣的誤會隻允許出現一次,以後不管有什麼事情,他一定會及時跟她好好溝通,絕不把問題留著過夜。
至於《白狐傳奇》這個故事在玉肌草心裏留下的陰影,她暫時不想說什麼。畢竟那樣虛幻的東西,連她自己也搞不清它跟現實之間的關係,如何開口把心裏那些不安跟忐忑說出來呢?
或者那些不安跟忐完全是自己在杞人憂天也未可知。沒有影的事情,她一個人憂心就夠了,不能平白讓他也擔心起來。這麼想著,玉肌草心裏又輕鬆起來。
最後兩人把話都說清楚之後,那頓做失敗了的早餐也變得極其美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