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壓頂,何有憂蒙頭往前,冉雙玉與王嬸子兩人也沒回家,跟著何有憂一道去了陸家。
眾人將將踏進院門,大雨便瓢潑而下。
“幸而走得快,不然這全身可不得濕透了。”冉雙玉嘀咕著。
“小娘子,方才我說得那些您還滿意吧?”全強的聲音冷不丁地插了進來。
為了方便他行走,方才從趙家出來時,陸望舒已解開了他身上的繩子。
此時他在與何有憂說話時,一臉色眯眯的樣子。
陸望舒見狀,毫不客氣拎著他的衣襟往自己身邊拽。
“我先把他送走。”陸望舒說著就拽著他往外走。
“誒!外頭還下著大雨呢,要不等雨停了?!”王嬸子欲追出去,卻被雨幕擋了回來。“有有啊,你咋不勸勸望舒呢?這與這麼大回頭淋病了可不好。”
何有憂搖頭,“他的性子,可不是我說幾句就能勸回來的,隨他去吧。”
“望舒這孩子,平日裏不聲不響,把你還真是保護地好。”王嬸子笑眯眯的調侃著。
“是啊,”冉雙玉也跟著附和,“不過,我很好奇,看全強這樣可不是個樂意配合的,怎麼今兒他會在趙家說那些話?你們給他好處了?”
“好處?”何有憂冷笑,“他這樣的人渣,到處幹壞事兒,隨便尋幾件威脅他,他便隻能聽咱們的話。”
這就是此前她托張叔去辦的事兒了,對付這樣的小心就該以惡製惡。
“所以有有你是一早就知道這些了?”廖靜雲吃驚。
“是啊。”何有憂點頭,“要不然,此前我怎麼會邀你們看戲呢。”
“別說,這場戲看得可真過癮,比那些搭起戲台子唱戲的旦角都好看。”冉雙玉的話裏充滿了意猶未盡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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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雨,一連下了兩日才停。
這日終於開了太陽,何有憂在河邊洗衣裳時,從冉雙玉口中得了一個消息。
胡倩秀被趙斌休了。
原來那日他們回家後,搞清楚了事情來龍去脈的趙斌與王婆子商議後,當日就請裏正寫了休書,將胡倩秀趕回娘家去了。
因著這幾日天兒不好,鄉親們都不愛走動,是以這消息才到這會兒傳出來。
“也難為趙叔了,從前聽二娃說的那些,我還當趙叔是個是非不分的。”何有憂擰幹了手裏的衣裳丟進木盆裏。
“哪裏,我聽說這些年趙叔是叫胡倩秀給騙了。騙銀錢,還騙了感情,所以這也是在得知真相時,趙叔會那麼毅然決然的原因吧。”
“雙玉姐,你會不會覺得我上回那般太過殘忍?到底是別人家事。”
“哪裏會,你若不那般,按著趙叔對胡氏的信任,事情斷然不會解決地這般順利。雖然過程痛苦了些,但結局是好的。”
“那胡氏生的那兩孩子呢?”何有憂問。
“留在趙家,沒讓她帶走,聽說是王婆婆的意思。”
“但願那兩孩子不會因當初全強那幾句糟心話受了影響。”
“不會,若真會被影響,王婆婆也就不會把孩子留下了。眼下也好,那胡氏性子那樣惡毒不堪,孩子若是跟了她指不定會被教成什麼模樣,看看二娃叫王婆婆教得多好。”
冉雙玉將最後一件衣裳丟進木桶內,“嘶……這下了一場雨,天兒冷得可真快,有有你洗好了沒?”
“沒呢,你先回去吧,外頭冷。”
“誒!!那我就先走了。”
“嗯!對了莫要忘了與姐夫他們說,明兒晚飯咱家吃。”
“好嘞!便是為了望舒那手藝,再冷我都來!”
何有憂家的房子已蓋好交房。
總共三間廂房,一個廚房並柴房,一間藥房以及一個比原先大了十幾倍的院子。
院子裏水井,窩棚各種齊全。而原先何有憂與陸望舒住的那個屋子則被改造成了堂屋。
按著何有憂的意思,還從院門到堂屋間造了一道小的連廊,期間可以路過各個房間。
天氣好時,連廊的用處不大。但一到了雨天,隻要進了家門就不愁被雨淋濕。
這樣的屋子,放眼眼下的興運村也算得上氣派了。
當然造價也不便宜,最後林林總總加上工人的費用一共花了二十四兩。便是如此,李叔和蔣嬸兒也都沒有要他們的那份工錢。
何有憂今兒打算與陸望舒去鎮上置辦一些用具,再購些食材回來。等明兒請交好的各位叔嬸姐妹好好吃一頓,就當是喬遷宴了。
這麼想著,何有憂洗衣裳又賣力了幾分。
回到家將衣裳晾曬完後,便見陸望舒穿戴整齊地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