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嬤嬤,你不懂。有些老鼠啊不僅僅是會偷糧食,還會偷銀子。”
何有憂看著陶嬤嬤,語氣幽幽,“我問您,若您知曉老鼠偷了糧食,你會直接把他弄死呢?還是說不打草驚蛇,利用它找到被它偷走的銀子?”
陶嬤嬤不是個蠢人,何有憂這麼一提,瞬間醍醐灌頂地像是想到了什麼。
她詫異地捂著嘴巴,“何大夫,您的意思是……”
“噓……看破不說破。”
陶嬤嬤點頭會意,“何大夫真不得了,年紀輕輕醫術厲害,還這樣聰明,陸公子能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氣。”
末了她又道:“何大夫與你家相公應當才成婚沒多久吧?”
“嗯……算起來也就幾個月的工夫。”
“那就難怪了,這新婚夫婦新婚燕爾,也難怪會難分難舍。”陶嬤嬤與王夫人互視一眼,又道:“何大夫有所不知,今兒你吃的糕點就是你家相公做的……”
何有憂聽多了別人對她與陸望舒的誇讚,早就習以為常。
可當陶嬤嬤說糕點是出自陸望舒之手時,還是詫異了。
“陸公子來王府也有幾日了,我聽下頭的丫鬟仆婦說了,他每日無事就在府上的廚房呆著,跟著廚子習糕點。”
何有憂這才驚覺,這幾日用的糕點好像確實要比此前的更合口味,先前的雖好吃,但與她而言過甜過膩了。
“可是你們廚子沒將他趕跑嗎?”何有憂不解。
“哪裏會,”陶嬤嬤笑著又給何有憂添了茶水。
“那日陸公子一進廚房,就用他的廚藝將咱們府裏那些個難訓的大廚給征服咯。這些時日,咱們那些廚子巴結他還來不及,哪還會不讓他進廚房呢。”
說著陶嬤嬤又歎息,“隻人與人總歸是有區別的,陸公子那是一點就通,和陸公子一比,府上的廚子都跟大傻似的,一道菜琢磨了好幾日還比不上陸公子一半的手藝。”
何有憂聽著陶嬤嬤的話,腦補了那些畫麵。聽到最後,更是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陸望舒竟真是來這兒學做點心了。
“陸公子是好的,何大夫可要將他抓緊了。”王夫人笑著,看著小夫妻間的浪漫,忽而想到了自己剛嫁入王府的那幾年。
那個時候,她似乎也是有過期待和悸動。
“王夫人,王員外對您也不賴,雖說有了小妾,但看得出來他還是一顆心撲在你身上。”
王夫人扯了扯嘴角沒有多說什麼。
何有憂在王府已有幾日,有些事兒她多少也有耳聞。
當初,王夫人嫁入王府三年都沒懷上子嗣,王老太太一急便催著王員外納了小妾,也就是那個美妾榮姨娘。
但有些事兒或許也是命中注定,榮姨娘入門後那麼多年也沒誕下子嗣。
倒是前不久,王夫人終於懷上,這可把族老們高興壞了。可惜……這份喜悅不過一個月,王夫人突發怪病,孩子小產。
“夫人在嗎?”正想著,院子裏傳來一道嬌滴滴的聲音。
“夫人,要不老奴出去尋個借口將她打發走吧。”陶嬤嬤試探著。
王夫人搖頭,“我今兒也不覺得累,讓她進來吧。”
不多時,榮姨娘攜丫鬟緩步進來,她衝王夫人行禮後又衝何有憂打了招呼。
“夫人,這是奴婢命手下丫鬟給您熬的燕窩,聽說經何大夫幾日的調養夫人的身子已大好。”
榮姨娘一揮手,丫鬟便將湯盅擱在桌前。
何有憂見後,一手抓過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陶嬤嬤見何有憂緩緩點頭,這才鬆了一口氣,上前給夫人盛了一些。
“你也莫怪,自打發生上回的事兒後。老爺便命何大夫在我房裏警惕著,何大夫也是公事公辦。”王夫人道。
“哪裏會,小心些總歸是沒錯的。”榮姨娘用手絹在鼻子下按了按,“話說都這麼幾日了,那欲毒害夫人的人可是找著了?”
王夫人手上的動作一頓,何有憂接過話道:“沒呢,那人太狡猾了,把所有線索都給掐斷了,眼下隻能從頭開始了。說起來,榮姨娘近來好似有些忙啊?”
何有憂抬眸,“聽陶嬤嬤說此前榮姨娘一直在王夫人身邊服侍,怎麼我來了之後,就不見你身影了?”
“哦……這些時日感染了風寒,怕過了病氣給夫人,所以才一直沒來。這不,眼下好些了就趕忙過來給夫人請安。夫人,您不會因此怪罪吧?”
王夫人將湯碗遞還給陶嬤嬤,“怎會,都是自家姐妹,既然病了就好生休息,我這兒有何大夫呢,身子也已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