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神明墮落(1 / 2)

沈約定定一看,從那破破爛爛的舟上下來個身披道服的人來。那人毫無疑問是個道人,縱使光線暗了些,那人還是能看出是個眉清目秀的,看著也沒有沈約想象中的那麼年邁,是個仙風道骨的樣子,若是年輕的時候,估摸著那道人也能算上是個相貌極好的。

“貧道元思,見過沈小友。”元思行了個道禮,又看向一旁的季寒,道,“這位小友……緣何於此?”

沈約估計元思在自己剛剛來的時候見過自己,但自己就對他沒什麼印象。

季寒麵目冷淡,竟是不語。

沈約暗自奇怪,剛剛季寒明明言語中對這位元思道人很看重啊,現在為什麼會這樣一副愛答不理的死人臉。

沈約道:”他叫季寒。夜遊寒山遇到罷了。”沈約可說不出口大半夜不睡覺就為聽個鍾聲,別人聽了估計會覺得自己有病。

“夜遊寒山?”元思道長溫和笑笑,“兩位小友可是為聽著寒山鍾而來?”

季寒表情似乎鬆懈下來,道:“正是。”

元思頓了一下,道:“寒山寺本無鍾。”他轉身看向山上鍾的地方,看不清他的表情。

“啊?”沈約看著元思,不知道這道人買什麼關子,“原本沒有鍾?”

“是無此鍾,”元思道,“這口寒山鍾,由鬼朏皮肉做成的鍾裏,青雘塗製而成,每當鍾聲響起,可使人無憂。”

“鬼朏是《荒天錄》中記載的一種能使人忘憂的神獸,青雘則是世間罕見的塗料,除了皇家,基本上無人配享有。”季寒出聲為沈約解釋,少年人的眼裏難得有了些情緒,像是淡淡的笑意,在沈約眼裏,那必然是嘲笑無疑了。

沈約水靈靈的眼眸微微睜圓,又是怒又有些不好意思,他就是聽不懂,那又怎麼樣?

元思沉默了片刻,繼續道:“正是。這兩樣東西,都不是凡間之物,雖說青雘曾經也被皇家所用,但是……這東西已經好幾百年沒出現過了,更惶論那隻傳說於上古的鬼朏了。”

“那……這口鍾?”沈約吃驚道,他看著季寒卻是沒有半分的驚詫。

“這背後,有一段故事,隻是這故事曾經被神界截斷過,不為世間所流傳罷了。”元思道,他又遲疑了許久,像是為難一樣,遲遲沒有後文。

沈約覺得這道人分明就是故意要說給他們聽,又賣關子,他頑劣一笑,語氣不太好:“道長不妨直接說,既然是要告知,就不要慢慢吞吞故意賣關子,不然……”沈約走近威脅道,“你這寒山寺,就別待了。”

季寒清冷的麵上卻是微微有所動容,他走上前,將沈約的手拉開,語氣冷中帶著一些無奈:“小少爺,求你少說話。

沈約在被人碰到手的震驚中還沒緩過來,主要不是碰到他的手,而是這人的手,怎麼怎麼冷!像塊冰一樣!

沈約皺了皺眉,把隨身帶著的小湯婆子丟給季寒,似乎有些嫌棄:“拿著!別冷到我的手了!”

季寒有些錯愕,不過一瞬,他拿起湯婆子,不再說話。

“小友不要急,貧道年數有些大了,記不太清楚了。”元思還是一幅慈悲的樣子,對於沈約的不敬也是溫和的樣子。

元思道:“那是一對摯友,一人是個得道高僧,法號清文,另一位,據說是神界神官,名喚離霜。離霜心懷蒼生,曾經以一己之力阻止寒山水荒漫及天下,被一眾信徒稱為是世間最為良善的神明。而清文是位慈悲為懷、口碑極高的當世高僧。”

“兩人陰差陽錯在寒山相遇,離霜神官邀約清文法師去神界靈台山做客。歸來之時,兩人取道鹹陽。麵前有兩條路,一條開滿杏花,一條荒草雜生。”

“清文欲行荒草雜生小道,離霜極力勸阻。離霜告訴清文,如果執意要走此路,一定會有血光之災。清文沒有聽,最後結果是離霜手沾染清文鮮血走出,獨自一人回寒山,發誓絕不再出寒山,以視作對自己的懲罰。”

“不過,過了數百年,一批凡人誤入寒山。而離霜,遇到了他不該遇到之人。”

“什麼叫不該遇見之人?”沈約問。

“那人,是人間最強大的部落的首領。那人不知道做了什麼,竟然讓離霜離開了寒山。後麵之事不得而知,隻知道,那人最後統一了所有部族,建立起了盛極一時的大翎王朝。”元思語氣冷冷。

“那兩人是在一起了嗎?不對,如果說建立了前朝的始祖,應該是翎始皇帝,這不可能吧!畢竟翎始皇帝與清憲皇後的佳話流傳至今。難道,清憲皇後就是那位神官?”

沈約奇怪地扯了扯季寒的衣襟,將他斷了的衣帶打了個結。

“不,”元思否定道,“絕對不可能。因為,那位神官,是個男子。”

元思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

沈約啞然,如果他沒聽錯的話,那……是兩個男子?其中一個,還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