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狐仙和柳樹精(1 / 2)

永逍拍了拍手掌,下人搬來一架引人注目的雲檀木白玉方響。

這是精靈樂族的寶物,收藏在樂坊裏,精靈遭難之際,南星一派的人要搗毀所有的精靈樂族寶物,永逍硬是將那些珍品爭取了過來,收入自己囊中。

落入賊子手中,保全真身,好過被搗毀,粼光終有一日要讓它物歸原主。

白玉方響,以雲檀木為架,未聞其響,先聞其香,檀木芳香令園中的仙花氣味黯然失色。永逍請粼光為眾人演奏一曲,粼光欣然接受,慶幸的是,她和珺珂有三個共同之處,一是愛好雅樂,二是歡喜品香,三是厭惡永逍。

粼光拿起犀槌,敲響了第一塊音片,隻有皓天叔叔才能完美地在這架方響中演繹出動人的情感,記得最後一次宴樂上,粼光聽著皓天叔叔奏出的聲音,就像置身於急急暴雨之中,又像在寂靜的古刹中聽到了緩緩漏滴,還想起了花朝節時八仙女裙裾上的叮咚環佩,那時的心境正是和永逍先前所唱的歌曲相符:來去自在任悠遊,也無恐怖也無愁。

鳩白那時更為激動,心中漾起驚濤拍空,雷石滾動的浩瀚之感,他仿佛看到一匹矯健的飛馬朝著宇宙飛鞭,劃出一道震天動地的光印,又似看到一位奢豪之人嘩啦啦推倒二尺來高的珊瑚之樹,瞬間與永恒,黑暗與光明,毀滅與新生,隨著皓天叔叔手下流淌的樂音不斷地詮釋出新的意境。

鳩白對粼光說,他感到精靈的命運被一股力量推動著,要變天了,我們可能要失去家園了……

粼光演奏的是回憶,些許美好,些許悲愁,也演奏了當下此刻,無數的不確定,無數的凶險,二十塊音片垂掛在架子上,叮叮當當地敲響,隱忍的悲傷終究浮出水麵,像朱淚一滴滴落在金盤之中。在盛夏之日,敲出了秋水般的冰冷清凜,即便一副鐵石心腸也會生出淡淡的傷懷……

結束了最後一擊,粼光輕悄悄回到客位,聽眾的表情令人欣慰,柳精眼眶含淚,兩位花仙沉醉在悠長的餘音中,狐仙和永逍若有所思。

永逍的琵琶伴奏恰到好處,彌補了一些粼光因為技巧不足造成的小小缺憾,粼光雖然飽含深情地演奏,也盡量做到哀而不傷,樂而不淫,她知道永逍是個聽音辨情的高手,能從曲音中聽出演奏者的所思所想。

永逍率先鼓起掌來,眾人跟隨,粼光還禮。

“呀!”永逍走到花壇邊,“我的這株思無盡居然在二百年後開花了。”

“思無盡?”其餘人湊到花壇邊,思無盡原來是一種淺藍紫色的小碎花,花周圍籠了一層朦朧的薄煙,呈現如夢似幻的美感。

“牡丹,聽你說,百花穀正好缺這一類花,若不嫌棄,就送給你們吧。”

芍藥搶先謝過,兩人心中無限歡喜。

這時,晏溪把賣假香的三須綁了來,三須胖胖的身子被五花大綁著,頗有些滑稽好笑,加上他的樣子長得也好笑,沒有奸猾之相,倒不那麼麵目可憎。

三須在路上時已從晏溪那裏知道了被縛的原因,一看到粼光便大吼了起來,

“珺珂公主,是您叫我賣假貨給永逍公子的,您的樣子像是事不關己,坐看好戲似的。”

“休要胡說,我從未見過你。”

“不能說這話呀,公主,您說永逍那廝,這……是公主這麼叫您的,她說永逍……公子不識香,若是售一批高質的假香給您,您一定辨別不出……”

“我幾時認得你這個無賴,我叫你賣假香給永逍公子作甚?”

“您要抽成呀,我賣出一批假香給公子,您就拿兩成回扣。”

粼光差點被水嗆著,永逍似笑非笑地說:“這倒像是珺珂公主的作風。”

粼光道:“胡說,三須是精靈,我是城主之女,別號公主,雖說這是大家對我的尊稱,其實有戲謔之意,說我驕矜奢侈,我固有種種缺點,但還謹遵天虞城五年前立下的規矩,神族和精靈族早已不能正常交往了,我怎會和你一個奸商有來往。”

“這……當時隻有口頭之約,公主這話,三須真是百口莫辯啦。”

永逍道:“你這家夥不是不知道精靈如今的處境,竟然還敢回來天虞城,真是膽大,我得想想怎麼處罰你。你說呢?”

“我?”粼光想了一會沒答案,永逍道:“那就來個簡單的。”

“如何簡單?”

“第十級酷刑。”

兩花仙和狐柳二妖齊齊說道:“這也太嚴重了吧。”

粼光說:“有個懲罰比酷刑還嚴酷。”

永逍道:“說來聽聽。”

粼光說:“饕餮街中的飄飄麵店,吃一碗就有生不如死的感覺,不如罰三須這廝吃足一個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