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換過書房內的熏香,從袖中取出了一隻小玉瓶,走到硯塵生案前試探問道:“少家主可要去請醫修來看看?”
硯塵生拒絕道:“一點小事,不必了。”
“那您試試這個。”翡月將小玉瓶放在案上。
硯塵生伸手取過,打開瓶塞,撲鼻便是清涼的草藥香。
玉瓶內是凝膠似的藥膏,硯塵生將它塗在頸側,片刻便被吸收,好了許多。硯塵生麵色和緩,心情由陰轉晴,問她:“哪裏來的?”
翡月斟酌道:“這藥膏乃是方才路過東院時,玄殷遞與我的。他說今日早起時覺得少主有些不適,便去摘擷了些數株苑中靈草,混了半兩常見的解痙止痛膏,叫我給您帶來……”
話未說完,就見硯塵生稍有欣悅的神情又沉了下去,翡月察言觀色,知曉不可再說,話鋒一轉道:“那奴婢先退下了。”
見硯塵生沒再指示,翡月問道:“這藥……”
“留著吧。”硯塵生擺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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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觀妙苑中丫鬟小廝明顯感覺到自家主子與那妖修生了什麼嫌隙。
翡紅嘴碎,腦袋卻不大靈光,不明所以地問翡翠與翡月:“我怎麼覺得少主最近不怎麼待見那個妖修了?”
翡翠敷衍道:“少主什麼心思與我們何關,做好你我分內事便罷了。”
“以往二人雖也有置氣,皆都是小打小鬧,也沒見冷落了這麼久的。”翡紅有些發愁,皺起秀眉思索道,“這些日子裏,除了去問仙館修煉,我便再不曾見過他們二人同行,甚至連飯食都是分開在各自房內用的。難得先前少主開心幾日,這麼下去可不行。”
翡月敲了她一個腦瓜崩,笑道:“先將你手裏的活幹完去,少主的私事什麼時候輪得到我們去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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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硯塵生起了個大早,推開房門打算尋會那鷯哥的樂子,腳還未出門,便看見不遠處廊上,翡紅正背對著他,凶巴巴地叉著腰,與玄殷說著什麼。
硯塵生輕挑長眉,抱著看樂子的想法踱步上前。
“……你看看你把我們少主氣得。”翡紅比玄殷矮了半頭,兩耳後垂下的發髻隨她說出的字句蹦來蹦去,完全嚴肅不起來,她仰著腦袋氣勢洶洶地質問玄殷,“少主辛辛苦苦將你安排在這裏,是為了讓你氣他的嗎?”
玄殷麵色平靜,估麼是不想和小丫頭一般見識,認真道:“我確實不知他因何悶悶不樂。”
“不知道?”翡紅不饒他,“我家少主哪會犯錯,必然是你的問題。”
硯塵生聽得掩麵,手指揉著自己皺起的眉心,心想這其實是我的問題,翡紅實在是護短了。
“知道我家少主為何救你麼?”翡紅諄諄教誨道,“不過是因為你與他你故人麵貌有些……”
硯塵生越聽越離譜,乍一聞翡紅此話,驚訝片刻便真的有些生氣了,麵沉如水道:“翡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