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林墨的手指,微微地勾出一個靈動的笑容。
在其他領域,林墨比他優秀太多,但是在畫的世界裏,他能找到真我,這也就是為什麼,他被母親一直打壓著,卻還是沒有放棄畫畫的原因。
他的翅膀是從畫裏長出來的,畫作的翅膀雖然易碎卻也帶著無堅不摧的力量,可以帶著他攀登更高的殿堂。
看到林墨的認可,他又如何能不高興呢。
這種心理就跟幼兒園的小朋友得到了小紅花要跟家長分享一樣。
林墨再一次驚訝於他的純粹,想到劇情中寧燃被薑故所誤導又是一陣好氣,他靜下心來仔細觀摩,果然是發現了一幅跟寧燃原始畫風不一樣的畫作。
最吸引林墨的是蘆葦旁邊的曼珠沙華,他皺著眉問寧燃:“你怎麼會想到在這裏畫這種花呢?”
寧燃啊了一聲,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還要多謝薑故,要不是他提醒,我都不知道死過人的蘆葦旁邊會有曼珠沙華存在。”語氣裏還帶著幾分自己知識淺薄的難為情與羞澀。
更準確來說,這是一幅半成品。
夜光下的蘆葦隱約柔和,壩上的人朝著月光望去,半邊側臉落下了陰影,翅膀折下來,目光卻是溫柔而又向往的,於此同時,其他的元素俱是虛化了。
林墨的態度讓這個沒有害人之心的小男生慎重了起來,林墨見他這個反應鬆了口氣,心想,總算還不是單純到無藥可救。隻見他把手機拿出來,很快就翻到了某個博主的主頁去:“你自己看看,你們的畫有啥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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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燃的目光變得凝重,很快,他又“啊”了一聲,一抹受傷的神色從臉上飛快閃過,再開口時,他的聲音裏帶上些許的黯然:“所以,薑故他——”
林墨看著這個傻兒子看了很久,終於忍不住伸出手來往他腦袋上戳了一下:“我怎麼不知道有這事。他這事又是從哪兒聽的?”
寧燃無辜的眼神中透露出來的單純讓林墨幾乎不忍心擊碎他的天真,他移開了視線:“還有多少是跟他有關的?”
顯然不行。
隻有不斷的潛移默化,一次又一次地植入,寧燃的畫作中才會出現這麼多別人的影子。
“他是什麼目的誰也不好說,但是你已經在他身上吃了這麼多吃虧了,要是還相信他的話,我都想打死你。”
“很多次嗎?”寧燃記吃不記打,氣得林墨又是不停伸手往他腦袋上戳:“這個,這個,這個——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呢,你受他影響一兩次能畫出這麼多相似的影子出來嗎?”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薑故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他說過,他們是朋友的,不是嗎?
但凡今天碰到的不是林墨,而是其他別有用心的人,或許他就會被直接釘在恥辱架上,一輩子都難以翻身。
這個圈子裏,抄襲者永遠都會受人唾棄,沒有翻身的機會。
寧燃的腦子裏很亂,但還是在能夠接受的範圍內,之前經過林墨有意無意的提醒,他也沒有像以前那麼信任薑故了。
隻不過,薑故這一次做出來的事情還是大大地違背了他心中對朋友的定義——又或者說,薑故跟他做朋友的目的本來就不純粹。
這是朋友之間能夠做得出來的事情嗎?真正的朋友會這麼惡心人嗎?
不,別說是真正的朋友了,但凡他有一點把他寧燃當成朋友,他都不應該做出這麼惡心的事情來。
寧燃不明白,他是真的不明白。
他不明白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有林墨那麼好的人,更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會有薑故這樣處心積慮的偽君子。
可是,他身上又有什麼可以讓薑故圖的呢,毀掉了他的前程,未來,名聲,薑故又能夠得到什麼。
明明就是損人不利己的事情,為什麼還是有人會去做。
林墨很少會這麼一本正經地給人講人生大道理,要不是擔心寧燃鑽牛角尖他真不想當這個導師。
寧燃靜靜地聽著,表情也慢慢平靜了下來,現實給他上了殘酷的一課,就算是往日再怎麼和諧友的朋友,都有可能在背後捅你一刀。
他露出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可是,我又沒有得罪過他,我身上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他得到的啊,為什麼他要這麼對我?”
“不要用你那些傻白甜的心思去看事情,世界上的光明麵存在,黑暗麵也不會
少,這一次就當作一次教訓,教訓過了就好了。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會遇到許許多多的人,你沒有辦法要求這些人都存在良知,都對你好,就算你身上沒有什麼東西能讓人得到,覬覦你的人依舊不會少,他們做事可能不求得到什麼,隻是出自於本能來惡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