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沒有旖旎的心思,隻是怕如意叫出聲引來人。如意一掙紮,衣服鬆開了些許,露出圓潤的肩頭。
謝逢春目光沉沉,略一停頓,便別開臉去,耳尖微微發紅。
“……你把衣服穿好。”
如意低頭看到自己衣衫不整,大腦空白幾秒,立馬扯過被子把自己嚴嚴實實蓋住,縮在裏麵係衣帶子。
等她從被子裏探出頭,謝逢春正要抽身離去。
“等下!”如意急急忙忙喊住他。
謝逢春詫異回頭,看著如意往自己這貼了貼。
她方才在被子裏係衣帶,拱來拱去出了一層薄汗。謝逢春體溫偏低,挨著他會涼快很多。
夏天總不能把冰鑒搬來床上,謝太傅也能湊合用一下。如意還想把臉貼近點,被謝逢春擋住不讓她靠近。
他看出了如意的意思,是把他當人形冰鑒用呢?
“沒睡醒就再睡會兒。”他冷著臉把被子丟到如意身上。
她扒拉了一會兒,冒出個毛茸茸的腦袋,聽到謝逢春這麼說,感覺睡意又上頭了,暈暈乎乎翻了個身繼續睡回籠覺。
昨日帝師遇刺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帝京,聞人煦那邊都驚動了,派了何九桂來詢問情況。
即使已經有人將謝太傅的身體狀況回稟了宮內,何九桂還是做做樣子又詢問了一遍。
“刺客從何而來……這不得去問曹統領?我這可不是掌詔獄的地方。”謝逢春反問他。
何九桂語塞,“謝大人說的是。”他複又問道:“陛下聽聞昨夜大人遇刺的時候正和薛姑娘在一塊兒,薛姑娘現下情況如何?”
王禧答道:“受了些驚嚇,正在屋裏歇著。”
何九桂也不便問具體在哪間歇著,更不敢打擾人家清夢出來接駕,知道薛如意沒受傷就成。他那主子聽說有刺客,呆滯了片刻先問薛如意好不好,搞得來稟報的人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陛下也給薛姑娘送了禮物來,勞煩府上轉告薛姑娘。”何九桂說完,就覺得謝太傅不太高興,看著他的目光涼颼颼的,大熱天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最近有得罪過謝太傅?
何九桂回憶了近日來的言行,暗自搖頭。
何九桂辦完差事就趕回行宮了,下人們正收拾著皇帝送來的東西,唯獨如意的那份擺在那沒人碰。
“薛姑娘這份賞賜這麼處理?”王禧問道。
謝逢春沉默半晌,說道:“先放著,等她醒了再說。其他的你們自己看著辦。”
王禧看著那堆東西欲言又止。
雖說宮裏賞下來的東西都有盒子裝好,從外麵看不出具體的事物,但送給薛姑娘的那份……那描著狸奴和鳥雀花樣的盒子都能猜出來,裏麵必定是小姑娘喜歡的東西。
如意睡了會兒回籠覺就起來了,已經接近日上三竿,她坐在那茫然了一瞬,想起來這裏是謝太傅的私宅。
……以及清早她腦子迷糊時候都幹了些什麼。
謝太傅屋裏沒有姑娘家用的胭脂水粉,她隻能簡單洗漱了一番出去。
這宅子裏沒有隨處可見的下人,零星一兩個都匆匆走過忙著去幹自己的活,沒空搭理她。
——很像她還在薛家的時候。
如果不是謝逢春帶她來,以她的小腦瓜是絕對想象不出當朝帝師的宅子如此樸素,如此平易近人。
畢竟鬆濤閣雖然不奢華,但裏麵隨便揀個飾物都是上等品,其中不乏西洋來的小玩意兒,包括謝逢春本人常用的單邊鏡,光是有錢都難買到。
他在的地方並不難找,拐個彎兒就找到了花廳。
王禧見著她來,默默退讓到一邊,給謝逢春和如意留出談話的空間。
謝逢春麵色如常,若不是他刻意不動用左手臂,幾乎看不出是個受傷的人。
如意昨晚哭過,今天起來又未施粉黛,眼尾還微微發紅,抬眼看他的時候顯得格外玉軟花柔。
“謝大人傷還疼不疼?”如意湊近問他,那股甜香又縈繞在他鼻尖。
謝逢春心神微動,輕輕避開她,“不疼,離我遠點。”
如意“哦”了聲,離遠點也好,自己毛手毛腳的萬一碰著他的傷就不好了。